因为本文是第一人称的视角,以“我”兰香之眼看别人,所以难免有“错漏”的地方,因为眼见带着主观,不一定为实,而耳听更是别人的话,真假难辨。小说如此,生活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我”只是二十多岁的普通人,而他们动辄活了几百年,除去现代这些知识和提前知道的局部剧情以外,身份尊卑,人情势力,见识学识,灵力修为,对于“我”而言基本是全方位的碾压。这样读者和“我”一样虽有局部上帝视角但又不是全知全能,只是提前知道了些剧情,遇到了具体事情只能尽力去看去想,到底孰真孰假,需要分辨。对方有何目的背景,需要思量。
这也正是文中暗暗用事物、他人神态动作等埋了一些伏笔的地方。比如玱玹第一次见森莺,救她时丢给她穿的黑色大氅,即使是不合身,在那之后也出现了森莺再三穿着的场景,暗示了从那时候起森莺便将一颗芳心暗许给了玱玹。也许最开始她对着涂山璟是有心思的,但是遭难过后当玱玹救了她,她便在欲望和妒忌的夹杂中头也不回地奔向了他。
再比如涂山篌大婚,赵姨娘充当娘家人,笑得那么开心并不是因为老人家爱热闹,兼之觉得抬了她的脸面,而是亲眼见到自已所恨之人的后代子孙,明明身为少爷却不得不娶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她心里觉得痛快,为自已和自已孩子所受的苦楚感到解恨。
与此相应的,很多时候“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在别人听来看来也是别有它意。尤其是兰香和璟一起看紫藤花的那个夜晚,很多话听下来都有两层意思可以解释,一个说的是这层,另一个听了是那层,各自的认知和立场不同,所以又造就了以后的一些误解。而一些推动故事情节的暗线有的被我隐在了行文之中,有兴趣的宝子可以回头找一找这些,看看哪里不声不响地点了一下~(比如簪落那章,璟睡外面兰香睡里面,可以脑补一下怎么形成的这个位置~而去到涂山篌那里,涂山篌睡在了里面,位置不同的对比也暗示了涂山篌其实是先爬上了床后有人帮他把蓝媚搬过去摆好的,有兴趣可以回那里看一看。再比如涂山璟要抬兰香身份,这个伏笔揭开很后面了,因为女主如果前面知道,态度和选择或许就会不一样,但是我没有办法在一开始就加个括号告诉读者【我知道你很气但是你先别气他不是要娶小妾】,男主也因此挨了不少讨伐,但是我只能沉住气)
还有女主讲的故事,不仅仅是为了赚钱积攒日后的活动经费,也是为了自已能够显得更有力量一些——权势、灵力、财富、琴棋书画乃至古代常识都不如人,她只有信息差这一张王牌。而她讲的那些故事,其实也暗暗隐喻了文中众人。比如鬼方端听到“一见杨过误终身”那段,他一见之后心悦的又是谁呢?
文中限于女主视角,没有办法写到涂山璟受伤之后都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不过推一下就可以想象得出,当家人背叛,忠仆死亡,而这一切的客观证据又都指向了自已最信任的爱人……
没有人能够窥见涂山璟那几年的心理活动,没有人知道他午夜梦回是会被带着鲜血的噩梦惊醒还是直接沉浸在消极情绪中睁眼到天亮。面对自已身体的破损和残缺,精神的萎靡和绝望,他又如何看待自已沉落的未来?
还有文中虽然没有直接描述,但是也以多个角色的线来探讨着很多问题。爱是什么?爱是必须要在一起吗?出于什么原因的爱算高尚什么原因的爱又算卑微呢?一个人的爱不叫爱叫舔吗?两个人的爱是五五分成不差一毫才算公平吗?计较这个的人在爱中就失格了吗?三个人的赛道就一定要同性的两个互扯头花吗?爱会改变吗?分手的爱人一定是不留情面,要置对方于仇人的地步吗?对前任毫不留情的现任,后来的人敢爱吗?过期的爱有存在的意义吗?预见到注定没有结果的人还要爱吗?当你爱的人不爱你,该怎么办呢?你要的爱和ta给的爱不一样又怎么办呢?
没写,不代表没有。还有一些我没明写的,这里就作留白吧。
愿天下有情人,你爱的对方也爱你,顺风顺水,有如神助,深情不移,一生一人,白头偕老。只有甜的人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我还是那个想法,如果我想纯嗑糖,直接把原著就很甜的夭璟cp拿来写就行,甜度很高,也没什么争议。看官们看得高兴,我写得也轻松。或者大开金手指,编一个缘由和方法给兰香再次移魂换身份,换个高贵的可以碾压的,强取豪夺的,也可以加上一堆神器宝贝,让她呼风唤雨,直接不用发展涂山璟被伤害的后半段,甚至脱离长相思世界。
引用我爱的金庸作家的一句话:“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想起之前有人评论市面上有些作品:“写不了纯洁的灵魂,就只能写纯洁的肉体。写不了高贵的品格,就只能写高贵的身份”。抛弃了可以带来爽感的尊贵身份和金手指,我想把灯光照在人性的复杂和抗争的矛盾上面,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光亮。令人高高仰望的枝头花很美丽,泥尘里努力开出的野花也很漂亮。
每每打开电脑,面对一片空白的屏幕,一幕幕画卷在眼前铺展开来,我沉浸其中,渐渐忘却了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和焦虑,全身心地投入码字,希望能把我脑中的故事和眼前的画卷用笔力尽量还原出来。我也和你们一样,时而姨母笑,时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