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压低的嗓音,是陌生的男人,讨论着价钱。梦中矮小的主人公麻木地走着,如同被驱赶的羊,直到一座荒废的工厂出现在面前。
梦掉帧似的跳跃,画面凌乱破碎,她双手双腿被人紧紧捆着,尖锐的刺痛从她后颈处传来,极致的痛感令秦洛姝本人狠狠一颤,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猩红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胸膛起伏,下意识抬手按住后颈。
房间如冰窖,玻璃上冰花蔓延,苍凉的雪气充斥着肺腑,秦洛姝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急促,慌乱,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沿着精致的轮廓滑向下巴尖,迟疑地停留着。
茫然的视线巡视着陌生的房间,秦洛姝忽然想起她在哪里,长长的眼睫抖了下,盖住沉默的眼眸。
广播中,再次响起工作人员温柔的声音,不知为何,那声音有丝慌乱,犹豫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窗外,耀眼的阳光铺满床铺,靠墙而坐的女人仿佛日光中的剪影,浓郁的黑色影子仿佛沉重的镣铐,将她紧紧锁在光影之间。
许久后,就在工作人员以为又是无功而返的时候,麦克风中传来alpha低沉的嗓音。
这还是这位顶级alpha来到管理局说过的第一句话,和她本人相符的清丽嗓音平静,冷淡。
她说:“我想要一套画具,谢谢。”
当妈不容易啊!
桑星月在心里感叹,看着窗外的太阳,丝毫没觉得自己今天起这么晚是昨晚为了锻炼酒量小酌一杯的缘故。
是和后娃猫崽斗争了一晚上的结果!
她走到猫咪别墅旁,烦人睡在它的大床上,快赶上身子宽的大尾巴垂下来,肚皮起伏,自在极了。
“我出门喽。”桑星月小声说,“你饿了自己吃饭,渴了自己喝水自己上厕所哦。”
烦人眼睛都没张开。
当妈不容易啊。桑星月再次感叹,检查房间后,给自己注射抑制剂,又贴上抑制贴吃了oga发情期专用药后,才背起包往外走。出门前,她站在落地镜前看了眼。
昨天晚上,她想通的不只是和秦洛姝的事,今天心情好极了。
镜子里的女孩弯着眼睛,身上纯白色连衣裙像极了百合柔软的花瓣,脚踩一双干干净净的板鞋,这不是清纯女大,谁是清纯女大。
她对镜子比耶,拍了照片发给秦洛姝,哼着歌出门。她下午要去跟吴老师逛s大校园,随后一起吃饭,等她打车到s大时,吴老师已经来了,正在校园外对着s大大门十连拍。
一见她,吴老师开心地走过来,拍拍她的手臂,笑着说:“真好看,上大学了,是该好好打扮自己。”
桑星月弯起眼睛,带她往学校里面走。
假期有很多来自各省的旅客前来丰市参观s大校园,看起来比平时不对外开放时还热闹,桑星月先带吴老师去了数学系参观。
吴老师想到一件事:“竞赛的事你是怎么想的,总不能放下吧?”
高中的时候桑星月就在理科方面展现出卓越的天赋,当时来s大面试,数学系的一位老师想跟她签保送,并希望她直接跟她竞赛,但桑星月拒绝了。
吴老师知道她的情况,拍拍桑星月的手,说:“你总不能一直躲下去,耽误的是你自己的前程!”
桑星月垂下眼睛,笑着说:“嗯,我知道,我也没想躲,进s大之前我跟孟教授约定好,请她等我一年,新学期开始后我就要跟她学习了。”
吴老师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她耽误这一年能不能跟上,是不是要和今年新生一起训练。说到这,桑星月忽然翘起嘴角,“老师,不要小瞧我哦!”
吴老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女生站在明净的教学楼中,微微抬起头,眼神明亮骄傲。她忽然想起曾经,穿着不合身校服的女生站在办公室里,温声向她求助,那时她孤身一人,茫然孤独,眼里的光芒却从未熄灭过。
坚强的人从不向生活低下头颅。
吴老师执教数学多年,数学是理性的学问,但人的心脏因为感性而温柔,她静静握住桑星月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桑星月对那些事已经毫不在意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吴老师说:“说起来,我在s大还见过那个谁,陶梁?”
什么?
吴老师震惊地想,那种人竟然也能考上s大?
“在学校通报中,他出国后跟人闹矛盾,打伤了其他学生,被遣送回来了,闹得挺大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桑星月说。
吴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好了,国际院啊,那没事了。
一般s大各院系都有留学名额,但s大国际学院不一样,正经来讲,s大国际学院全称s大学国际联合学院-j州学院,是挂靠在s大名下一所独立院校,和国外j州一所大学联合成立,学院的学生要在国内学习一年,考试通过后出国继续学习,该学院在s大校内拥有独立的办公设施,师生受s大管理,但不享受s大内部政策。
听上去不平等,但s大的名头足够许多人为了国际院的一个名额抢得头破血流,这就导致国际院每年收的学生非富即贵,每年出国更是一大笔费用。
提起陶梁,吴老师脸色铁青,要她讲,就算是国际学院,给这种人上也是浪费教育资源!
“他们没有再来找你的事情吧?”吴老师有些担心,陶梁只比桑星月大一岁,现在应该读大二,开学大三,也不知道桑星月在学校里见没见过他。
桑星月轻笑,“当年为了躲她们改了名字和户口,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应该认不出我,就算认出来又怎么样,我们早就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