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我叫宋时。”
你还记得我吗?
“请问这裡有人坐吗?”
时隔多年,容貌有瞭些许变化,声音倒是一点没变,隻是对比年少时的清朗,现如今多瞭一份沉稳的语调。
“你们好你们好,快坐下吧!”林晓晴扯瞭一下发愣的虞晚,趁著对面两个男生落座的空隙倾身附在虞晚耳边,“虞晚你争点气,别看著帅哥发呆啊。”
虞晚回过神,把手上的鸡肉用纸巾裹紧放在菜盘旁边。
宋时带著另一个男生坐下后,抬眼看瞭一下虞晚,虞晚低著头小口小口地吃著菜。
林晓晴眼瞅著对面坐下两个大高个,黑色的t恤完全挡不住手臂蠢蠢欲动的肌肉线条,特别是她正对面这位,呦吼,手肘搭在桌面上,连著肩膀微微撑起,袖子瞬间被拉进,略有弹性的佈料被拉扯贴近大臂,这画面非常可观。林晓晴内心异常雀跃起来,社牛属性一触即发。
林晓晴看著对面正准备吃饭的男生,开口问道:“他叫宋时,你叫什麽?”
男生一愣,回答:“我叫李慕。”
“哪个u?”
“羡慕的慕。”
对答如流,这反应怎麽有点程序化······
李慕回答完就盯著林晓晴不说话,好像在等著林晓晴接下一句话。
林晓晴马上回应:“我叫林晓晴,破晓的晓,晴天的晴。”
林晓晴说完,李慕微微点头,眼神开始锁定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虞晚。好像在说自我介绍到她瞭······
虞晚没有抬头,戳著盘裡的米饭,对李慕突然的关注丝毫没有察觉。
林晓晴看虞晚又心不在焉的,立马解围:“她叫虞晚,夜晚的晚。”
“是虞美人的虞吗?”宋时自然地接过林晓晴的话。
虞晚觉得饭堂人一多,就变得有点闷。
“是啊是啊,这个名字很好听对不对?”林晓晴想著这一桌终于有个能正常交流的,内心非常欣慰,迫切想跟宋仁兄多交流几句。
“嗯,很好听。”宋时顿瞭顿,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李慕他性格比较内向,请你们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挺可爱的。”林晓晴慌忙摆摆手,这是内向吗??
李慕埋头吃饭,耳朵不著痕迹地红瞭。
虞晚扯瞭一下林晓晴,“快吃饭吧。”
林晓晴也不再说话,专心地对付面前的猪肚鸡。两人吃完饭,将碗筷都收拾到后厨,林晓晴觉得今晚吃得有点多,便拉著虞晚准备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消消食。
“晚晚,单位裡来瞭十二个特警队员,这下可热闹瞭,自从一个月前咱们这边的办公楼建好后,许哥就带著我们几个先搬过来瞭,其馀的都还留在市裡,这半个多月单位裡都没什麽人。”
林晓晴嘟嘟囔囔的,踢著路边飘落在地的树叶,突然她发现旁边的虞晚一直默不作声,奇瞭怪,平时无论她说什麽虞晚都能接住她的话头,今天她怎麽总是心不在焉的。
林晓晴身体微微向右边轻轻地碰一下虞晚的左肩,试探地问:“晚晚,你今天怎麽瞭?”
虞晚垂头丧气的,跟旁边半谢未凋的三角梅一样,抬起头看向天空,忽然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地呼出去。这麽大的动作,林晓晴有点不解。
“晓晴,我今天总是想起以前喜欢的一个人。”
······
夜幕降临,19时15分,石板路两旁的路灯齐刷刷地亮起,与傍晚的天空映衬的黄色光晕不同,路灯发出的光带著清冷,细看路灯周围总会有一两隻小飞虫,欲欲试探那清冷的源头是否是温暖的臂弯。
虞晚和林晓晴从日晚时分走到瞭日尽夜晚,直到晚上八点两人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单位,进入大门,右边就是办公楼,左边是一个四百米操场,此时操场右上空的大灯照已经打开,两人绕开操场从内道的绿茵小路走,操场上的灯光穿过一排整齐列队的龙眼树,直倒在小路上,小路的尽头便是宿舍楼,女生住最顶两层,男生住楼下五层。
林晓晴牵著虞晚,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小路的尽头慢慢地走来一个人影,虞晚看见瞭,人影越来越近,每踏一步,虞晚的心髒就多跳动瞭一下,好在有瞭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虞晚淡定得多,但是表面多风轻云淡也掩饰不瞭宋时走近的脚步,一步一步,迈得很大,落得很稳,好似坚定地迈在虞晚的心上。
虞晚目不斜视,听著林晓晴在旁边嘟嘟囔囔的声音,想要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没想到林晓晴眼睛突然亮起来。
“嗨!宋时。”
虞晚内心叫苦。
“晓晴,你们刚刚去哪瞭?”宋时跟林晓晴打著招呼。
“我们去散步瞭,附近有个公园,很漂亮的,你有空可以去逛逛。”
“好的。”
宋时回答完便站在原地,他正好站在树间的缝隙,灯斜照在他的右半边身子。宋时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直静静地站著,像一个木头桩子,目光落在栖在暗面的一个娇小的身影上,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为难,紧接著试探的意味。
林晓晴眼神一直在两人之间流转,八卦的触角瞬间竖起,这气氛怎麽看都不对劲呢。林晓晴正想说话,木头桩子开口瞭。
“虞晚,你还记得我吗?”
你要回傢吗?
——虞晚,你还记得我吗?
一句话,穿透斑驳的光影,朝著虞晚直击而来,瞬间瓦解尘封的盖子,压制许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踏雪的冬夜,一束护她回宿舍的灯光;悸动的春末,一件乍然入眼的黄色t恤;燥热的盛夏,一颗失落沙洲的篮球;枯黄的落秋,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