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护卫猜猜看,红罗追上你那小情人之后,都对他做了什么?”
严风俞不想猜,放下茶杯:“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走吧,时间不早,我要歇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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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迹(二)
红罗赖着不走,口中吐出的话语愈发恶毒,血腥。严风俞按下冲动,起身打算自去寻个清净地睡觉,推开门忽然想起一事。
早些年,红绡曾经与他说过,易容术是改变人的容貌,声音,体型,甚至体态的一种秘术。
这种秘术并非来自民间,而是打深宫之中流传而出。秘术的创造者亦非黄雀儿探子之流,而是太医院的太医们。
传闻前朝之时,皇宫内院来了一群刺客。这些刺客们个个武功高强,三千禁卫军拦他们不住,竟叫他们一路杀进了皇帝的寝殿。皇帝听见声响,还没从龙床上爬起来,已经生生挨了好几刀,虽被及时赶来的暗卫救下性命,却也因此受下重伤,性命垂危。
彼时正值多事之秋,外忧内患不间断,朝局动荡不安,遇刺不久,外头便有了皇帝已经身亡的消息。
可见行刺之人的歹毒用心。
正在朝廷上下一片愁云惨淡之际,为稳固人心,也为稳定朝局,内阁的老臣们经过一番商议,打定主意先找人假扮成皇帝,每日端坐于御前,代替皇帝上早朝,也代替批阅奏章,直至皇帝病愈。亦或是病故。
只是,与皇帝身材、体格相近的容易找,长相一样的却不好找。
正在这些老家伙们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太医院太医站了出来。
这位太医已在太医院里待了许多年,因为行事怪异,想法亦比较多,比较怪,故而不太受人待见。只是这回,他的点子奏了效。他见皇帝的暗卫们出门寻找皇帝的替身半月有余,却迟迟没有回音,便提出用猪皮甫以蜜蜡描画与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皮来。
只是这个点子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之时,也给这位太医带来了杀身之祸。
可见脑子太灵活对身体不太好。
皇帝病愈不久,这位奇思妙想的太医便没来由,暴毙于家中,名字都没留下来,好在死得快,没遭什么大罪。
而这位太医,便是易容秘术的开山鼻祖。
此后,这种秘术自深宫中流传出去,民间手工艺者经过几番改良,有了如今用人皮,亦或是用本人人皮效果更佳的说法。
祁宅看似普通,实则护卫森严,寻常人不得进入,宅内的护院高手亦是无处不在,想杀祁云岚岂是那么容易?何况祁云岚看似乖顺无害,实则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一肚子坏水,岂会乖乖跟着红罗走进空无一人的黑巷子而没有察觉?
严风俞方才着急,竟忘了这一点,现下他回头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举到鼻下嗅了嗅,闻到淡淡的树脂的清香。
“严护卫这是——”红绡停下了话头,警惕望着严风俞。
严风俞并不理会她,举着人皮面具走回油灯下,指甲轻轻划过面具表皮,划下一层薄软的碎屑。当真是蜜蜡!
严风俞心下一松,不留神被红绡抢回面具,红绡已经变了脸色,把抢回的面具塞进怀里:“严护卫真是眼尖,这都能给你瞧出来。”
严风俞冷冷一笑。
红罗不愧是天衍处重点培养的黄雀苗子,不管是模仿祁云岚的模样、嗓音与说话做事的方式,亦或是随口编出的瞎话,都已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如今不说其他的人,即便是自己,亦几乎被她诓骗过去。
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难应付了。
严风俞暗暗在心底又为她记下一笔,走回桌边,浅浅饮下一口凉茶,淡淡道:“说正事吧,是青城派那边的消息,还是祁家那边的消息?”
这女人虽然疯癫,却也知道爱惜性命,没有公务傍身保命之时,她不会随意招惹自己。
红罗阴恻恻地笑起来:“这便是严护卫口中的逢场作戏,不曾当真?”
严风俞在祁宅养伤之时,的确说过自己与祁云岚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现下得知祁云岚没死,他虽松了一口气,却不曾改变想法。他的确喜欢祁云岚,却只是露水情缘一般的喜欢,而非多么深刻的情感,自然算不得「当真」。
他不清楚红罗言下何意,也不在意,再二催促她道:“说正事。”
红罗这才收起笑来,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方正的白纸,走回桌边,将白纸铺展在桌面上。
严风俞走过去一瞧,竟是祁宅的粗略地图,有几处被红笔圈了出来:“这几处与旁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严风俞指着那几处问。红罗淡淡睨了一眼,道:“严护卫还记得丢了手的祁宅小厮吗?”
严风俞自然记得,点了点头,红罗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几日前,祁云岚的贴身小厮无故断了手,红罗易容乔装混入祁宅多方打听,却一直没能探得确切消息。直至今日。
今日天黑,掌灯之后,红罗见祁云岚被他大哥喊走,便趁机扮成祁云岚的模样,去探望“他”的二哥祁云承。
从那位二少爷口中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只是这些消息来得有些不太容易。
红罗不曾接触过祁云承,听起下人的谈论,也只当他是个暴脾气的草包老二。
不成想,这个暴脾气的草包老二竟颇有些戏耍人的手段,作为骗人的老手,自己一个不留神,竟也着了他的道,被他诓着吃了一个麻辣味的绿豆糕,喝了一口白醋味的陈年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