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云染喜欢穿旗袍,以为姜暮声喜欢穿旗袍的女人,便也开始学着穿,从前她是不屑的,认为旗袍虽然看起来优美,但于行动很不便,矫揉造作。
如今却也穿了。
刀疤当然没有碰到她的白旗袍,倒不是速度不够快,而是刀疤自己缩回了手。
“你是阿染的朋友吗?”
“朋友?”塞西亚觉得好笑。
可是她想逗一逗刀疤,“嗯,我是云染的朋友。”
刀疤跪在地上,像一条将死的狗,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生机,听到她承认是他养女的朋友,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光亮,而他其他的狱友虽然一声不吭地窝在角落,黑暗里的一双双眼睛却都是亮晶晶的,像狼,唯独刀疤一个人像是要死的狗。
要死了,好呀。
这下也不用她怎么出手了,她无愧于上帝。
阿门。
塞西亚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小姐,求你帮我一个忙。”刀疤哀求。
塞西亚无所谓地问:“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我给阿染买的生日礼物被一个狱警抢了去,希望你能帮我拿回来,交给阿染,就说我出了意外,溺死在海里,不要让她知道我死得这样凄惨。”
“你还没死呢。”塞西亚残忍地提醒了一句。
她嫌弃他死得不够快,又怕他死得太快,当着自己的面就死了。
“你答应我,我兴许明天就死了。”刀疤笑着说。
“好,我答应你,你说话算话。”
明天死,最好是早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塞西想。
塞西亚离开了,去找狱警拿回了刀疤要送给云染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个她掌心大小的bb机,上面沾着血,已经干涸了。
塞西亚握着那用来传讯的bb机,也是一个无用的父亲的生命,笑了。
收到生日礼物就得知养父的死讯,那位云小姐会是何种心情呢?
云染一觉睡到天亮,灯没关。
她怕打雷,昨天晚上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便由灯亮着。
暖黄的灯光并不刺眼,对眼睛十分友好,云染微眯着眨眨眼睛,才将眼睛彻底睁开。
坐起身,正待下床洗漱,她看见床边伏趴着一个人。
只看得见后脑勺纯黑色的头发一缕缕落在后脖颈,像一叶叶弯弯的锋利的刀片,那刀片似的发梢下,是雪白的颈项。
除了姜暮声,还有谁。
云染不由得吃惊,姜暮声竟然守了她一晚上吗?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天几时睡的,只记得姜暮声问她需不需要陪伴。
她不答,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她听见姜暮声的声音,闷闷地。
“我晓得了。”他说。
然后就把她的被子扯了下来,扯到她脖颈以下。
“已经感冒,别再闷糊涂了。”
云染微闭着眼,不说话,心里想着姜暮声说的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