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声两只手向后撑,头和脖子都往后倒,身体也往后倒,云染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她雪白的颈项,像天鹅的脖子,还是最高贵的冷白的天鹅。
发现自己看得太久了,她收心道:“我不太明白姜先生的意思。”
姜暮声说:“伤在右肩,你自己看。”
云染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姜暮声,沉默了。
姜暮声这是要她自己动手,想看他的伤口,还得先把他的衣服都褪了。
分明是夏天,姜暮声却总是穿两三件,虽然都是质地清凉的布料,但多了总是会热的吧,云染一直没想明白姜暮声为什么这样。
保镖们一身严实的黑是出于职业需求,但没人能要求姜暮声这样,除非他自己这样选择。
云染发觉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也许是体谅她的害羞,姜暮声坐好,自己褪去了最外面的灰蓝色西服,又回复之前双手向后撑着的状态,甚至还体贴地闭上了眼睛。
云染抬起手,动了动手指,觉得有一种要帮姜暮声宽衣解放的错觉,又联想出一系列丰富的后续。
最后,她怎么也下不了手,丢下姜暮声一个人逃了。
姜暮声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那扇被染打开又虚仓皇虚掩的门,长长地叹了声气。
现在就被吓走了,今后要是知道了他背负着更大的秘密,也会像这样直接落荒而逃吗?
云染一路逃回自己的房间,她住的是客房,离姜暮声的房间也只隔了一个房间。
她一进门就将门反锁,然后将背贴在门上,战战兢兢等了几分钟。
逃是她本能的反应,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明明是她要求看姜暮声的伤的,却自己跑了。
姜暮声会怎么想?
云染想跟姜暮声解释,却又没有勇气走出房门回去找他,最终,她想到一个不用见面的办法。
她可以给姜暮声打电话。
她住的客房就有电话,虽然她和老豆曾经一台电话也没有,但姜暮声这里有许多台。
她也记得姜暮声的一个号码,下定决心便直接拨过去。
接电话的是阿彪。
“云小姐,您是想找姜先生吗?”阿彪在别墅外跟其他保镖一起守着。
云染赶忙说:“不是,打错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她赶忙挂断电话,心里瞬间明白了,那个号码是阿彪带着的那个大哥大的号码,姜暮声房间里的电话号码应当又是另一个。
云染挫败地把头埋进手心,忽然想到手掌心不久前被姜暮声亲过,这么一埋,仿佛姜暮声的吻又延迟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脸颊发烫,已经熄灭的火用余温继续烤着她。
然而,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脸从手掌心抽离,直到电话的铃铃声忽然响起。
“喂——?”
云染起身,忐忑地接起电话,手指不自觉绕着那蜷曲的电话线勾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