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检查一番,脚上有些细小的伤口,但大多不严重。
“老板,你人这么好,池小姐肯定会答应的!”雯雯放下拖鞋后,冲池思岫挤了挤眼睛。
池思岫看着欢脱离开的雯雯,长叹口气,自嘲地喃语:“我的人生难道就只能这样,从一个金笼子到另一个金笼子里吗?”
她忽然觉得,如果是这么活着,多活个几十年也没什么意思。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不是不愿意,是我不值那个价钱。”池思岫暂时还不想毁了自己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活着虽然艰难,但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没关系,可以赊账。有些事情,是可以渐入佳境的,收入也会随着水涨船高。”
池思岫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脑中满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我……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是真的不太行……”她紧张地攥着外套的衣襟。
戴青稍有困惑地皱了皱眉,然后继续用蘸着碘伏的棉签帮池思岫脚上的伤口消毒,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方法不对吧,因材施教这块,我还是比较擅长的。这些细节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池思岫的心脏险些顺着嗓子眼跳出来,或许是因为此时她的一只脚搭在戴青的腿上,另一只脚正被戴青捧在手里,这番话显得格外暧昧。言语的暗示以及那若有似无的痛和痒让她双腿发麻。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戴青!”她咬咬牙,强势地收回双脚,穿上雯雯摆在地上的拖鞋,一本正经地凝视着戴青,“我印象中你是个温柔善良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来找你!”
戴青微怔,毫不谦虚地说:“我也觉得我是个温柔善良又有正义感的人,你来找我是很明智的决定。”
“那你就不该趁人之危!”虚张声势的池思岫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唇。
戴青以为她渴了,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帮她开了一听苏打水,递过去。
尽管此时需要气势压制,但过于紧张的池思岫还是接过了苏打水,猛灌了一大口。
“说到底,现在我是甲方,你是乙方,是你在求我,趁人之危也无可厚非吧?”戴青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卑劣,“难道你希望定价权在你手里?那你漫天要价怎么办?”
池思岫被她绕得有些糊涂,颅内装得仿佛不是大脑,而是被羹匙搅得细碎的豆腐脑。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出卖身体!”池思岫放下苏打水,脸颊涨得通红。
“那你想出卖灵魂?”戴青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我又不是魔鬼,我要你的灵魂干什么?”
池思岫被她的打岔气得红了眼圈,起身要走。戴青赶紧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扯了扯。
“好啦,我不欺负你,你坐好,别让脚上的伤口再裂开。”戴青温婉地笑了笑,灰色的长卷发半遮着脸,妩媚勾人。
池思岫像中了邪一样,乖乖地坐回沙发上。
“我家是市中心一套四五百平米的大平层,我猜你对房价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但我摸着良心说,别说我家那个小区了,差不多的地段普普通通的公寓价格也吓死人,连吃带住算你八千一个月绝对是骨折价了。”
“啊?”池思岫有点懵,不知道戴青为什么突然跟她算这个。不过她平时随便买件衣服也大概要万元左右,八千似乎是很亲民的价格了。
“其他的开销都要额外记账的,比如衣服鞋子化妆品之类的东西。我会给你一张我的副卡,这样统计起来会比较方便。”
池思岫觉得,戴青在说的似乎是一种很新的包养方式,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我知道这些钱你目前是还不起的,但你也不能因此花钱花得心安理得,总得做些服务于我的事来相应的抵债。”戴青再次托起池思岫的下巴。
池思岫紧张得后背直冒汗,总算要说重点了。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独,家里没有常住的阿姨,但会有阿姨隔天来家里做家务,因此日常的家务都得我自己来。其实活也不多,主要是做饭洗碗换垃圾袋这种,洗碗有洗碗机,你摆一下就行,算你六千一个月,很公道吧?”
池思岫彻底愣住了,说了半天,戴青口中的服务原来是这!
“就……没了?那,那怎么个渐入佳境呢?”池思岫开始翻俩人刚才的对话。
她不相信这完全是她单方面的误解,肯定有戴青的误导在里面!
戴青笑了:“你不会做一辈子的保洁吧?如果你念过大学,总该找一份正经工作吧?之后还会有升职加薪,渐入佳境之后总有一天能还清前期欠我的债务,这么说有问题吗?”
池思岫有些气恼,却无从反驳。
戴青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所以,你刚才脑子里一直在想什么?”
她目光澄澈,一派天真。
这种欲盖弥彰的表现更加做实了池思岫的猜想。
“你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戴青依旧装傻。
池思岫很气,却拿她没有办法。
戴青嘴角上扬,揉了揉池思岫的头发:“别纠结这个了,姐姐带你回家。”
两人起身后,池思岫有些纠结刚才自己喝了一半的苏打水要不要拿着。易拉罐包装的饮料开封后必须得一直捧着,有些麻烦。但如果不拿,还剩了大半瓶,又有些浪费。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说了半天的戴青许是渴了,拿起桌上的半听苏打水。
“那瓶是我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