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婢回来了。”银杏扶住谢谭幽,目光满是担忧:“大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谢谭幽摇头,正准备开口,书房门又被人从里面推开,谢靖沉着脸走了出来,不悦的扫了主仆二人一眼,却碍于云启在场,只淡淡道:“不晚了,回院落休息吧。”
谢谭幽也不再停留,眼下银杏回来,心也有了着落,带着她便回了兰香院。
回到兰香院,谢谭幽第一时间就是检查银杏有没有受伤。
一开始银杏还拒绝,却在看到谢谭幽生气之后,乖乖听话,任她检查。
“嘶。”
谢谭幽才刚触碰到银杏手臂,银杏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脸色也变得苍白难看,谢谭幽心头一紧,忙将她袖口推上去。
只见,原本白净的手臂这青一块那紫一块的,有些地方还结了痂,淤血都未散去,不止手臂,就连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谢谭幽双眸迅速涌上雾气,什么都没说,起身去一个小箱里翻找,再坐到床边时,手上多了瓶药膏,抚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一颗心疼的揪起。
“疼不疼。”
“不疼的。”银杏唇角扯出笑来。
“傻子。”谢谭幽低声骂。
伤口反反覆覆流血又结痂,怎么会不疼呢。
不用问银杏,谢谭幽都知道这些日子她有多难熬多痛苦。
此时此刻,她心头浓重的恨意翻涌。
谢谭幽自问,从不是个恶毒之人,若说曾经,她嚣张跋扈,可这的前提下,她每日都会给城中乞丐送吃食,有灾民落难时,甚至会在城外施粥,保众多受难百姓不被饿死。
她不知为何,上天会对她这样的不公。
母亲,外祖,舅舅舅母,表哥,所有亲人竟都是死于他人之手,甚至,这其中还有她亲生父亲的手笔。
为何呢。
为何如此狼心狗肺,心思狠毒之人能存活至今。
而保家卫国,善心之人却无好下场。
这世道,难不成善心,忠贞,有大爱之人就不得好死。
而心狠手辣之人得以享福,位高权重,儿女双全,肆无忌惮用自己之权欺辱她人。
若如此,那她便也要当一当这恶毒狠心之人,登高位,杀光所有人。
谢谭幽替银杏处理完所有伤口,劝着她去睡下之后,在铜镜面前坐了好一会才起身,换了条干净的衣裙,趁着夜色出了院落。
她提灯走入黑夜,月色将她身影拉长,步伐不急不缓朝沁麟院而去。
那个曾经是她的院落,却在她走后被谢音柔占去的院子。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
也是因此,今夜的沁麟院不会有旁人。
谢谭幽抬脚进里屋,屋中摆设精美绝伦,与曾经的清新脱俗不同,尽显奢华,层层纱帐落下,依稀可见前方床榻之上,一人被捆住手脚却又按耐不住的动弹。
泛红的脸和迷离的神情,都在说着,她一刻都受不了了,她需要有人来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