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除去婚约,不再需要谢音柔,她一定亲手杀了谢音柔。
这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幼时总是跟在她身后,温柔唤她长姐之人。
可惜,她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母亲待她如亲女,多番护她,给予她一个庶女不该享受的嫡女尊荣,她却不知感恩,在母亲去后多次出言侮辱诅咒。
既是白眼狼,岂有不杀之理。
有脚步声靠近,谢谭幽深深看了谢音柔一眼后收起匕首,推开最近的一扇窗户,看了看高度,一咬牙还是跳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吹灭烛火,顷刻间,屋内黑沉沉一片,只有女子低低喘吟气息。
回到兰香院,谢谭幽并未入睡,而是静静望着前院的方向,看着黄橙橙的光亮一点一点暗下,闭眼长叹。
她知道,明日一过,谢音柔就会没事了,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什么都不会变,就像她,还是云启的未婚妻。
只是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难受。
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今夜云启的言语。
讲真,若不是他和谢音柔背地里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都要信了,自己曾经是否与云启有过一段单独的却被她遗忘了的记忆。
她虽未经男女之事。
却也知晓,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子,是绝对不会再多看旁的女子一眼。
所以,她肯定,云启不喜欢她。
谢谭幽就是有些不明白,云启为什么能说出那些话来,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骗她,因为,她脑海深处确实也有一些如梦般的记忆。
想不明白,她干脆到床上躺着,近几日,她发觉身子已经比之前还要虚弱,她怕再着点凉又会像在青龙寺那般昏睡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
每每昏睡,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昏睡前就像前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醒来后身子总格外的轻松,如大病痊愈一般,可还不满一月虚弱之感又随之而来。
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没睡好。
毕竟,那三年来,她时常做噩梦,每每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直到快三更天,她才有了些许睡意,闭眼睡去却是进入梦中,梦里场景混乱,鲜血淋漓,她惊恐的想睁眼,想醒来,却是怎么都睁不开眼。
窒息之感将谢谭幽笼罩,她想努力睁眼翻身,却是怎么都动不了,像是掉入一个很深很深的悬崖底部,眉头痛苦的紧紧皱着。
“阿谭。”
一片黑的梦境,忽然有了太阳。
阳光明媚又温柔,照在她身上时,她不再痛苦,窒息。
“阿谭。”
谢谭幽抬眼看去,只见一少年站在光下,缕缕阳光遮住他面容却遮不住他爱笑的眉眼,少年语气无奈:“你怎的这样慢?我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