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陈国公不过说了燕恒一句,燕恒便疯魔了般灭其全府传的沸沸扬扬,之后,燕恒顺势做实名声,杀了不少该死之人。
第二个月,两位公主同时出嫁。
一位去往南燕。
一位,去往楚国。
今年是第三年,听闻两位公主在嫁过去的第二年便香消玉殒。
漓国无人悲。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公主。
“人为?”云崇心头狠狠一跳,死死盯着温凛,忙问:“你手中可有证据?”
众臣也是盯着温凛看,一瞬间,气息似乎都是变了又变,就连风声都禁止了。
三年前,定国将军府的一场大火让这朝堂久久都未能平静下来。
而三年后,温凛归京,手提敌国皇帝项上人头,如此英勇,是漓国曾经最意气风发的云风将军。
可他今日归来,身上的凌厉之气尽显,远远看着就像是踏着血路而来,眸底的沉冷令人心惊,着实看不出当年模样,现下更是直言当年,定国将军府乃是被人所害。
他们知道定国将军府一事其中不简单是一回事,可温凛当众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这里人之众多,想必,不用多大一会,定国将军府是被人所害的消息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不止百姓朝堂,怕是在列国也会掀起千层浪。
南燕皇帝还被温凛杀了,难保南燕不会前来寻仇,扰乱漓国暂时安稳的状态。
越想,众人心下满是惶惶。
也有不少人怀疑温凛今日目的。
温凛垂眸,遮掩住眸中冷色,摇头道:“臣暗中查了三年,仍一无所获。”
“臣也不知其中真相如何,亦不知是否是多心。”温凛顿了顿,又道:“只是心头总有疑惑,当年之事实在太过突然,全府竟无一人有反抗之力,是以,无论真相如何,臣还是想亲自查一番,若是臣清明了,待来日见到祖父父亲叔伯们也好与他们说明一二。”
他这话说的,看样子是不太确定的样子,可每句话又都在说当年真的不简单,真的是被人所害,定国将军府也绝不可能只被一场大火就烧的渣都不剩,而他又是在外三年,还是被人追杀了三年。
怎么说,被害都是铁板钉钉了。
可瞧他的样子……
朝臣之中几位交好的互相对视一眼,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不止三年前有,此时的温凛更是有,可云崇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温凛任由众人看着,也没说什么,点到为止即可。
此次回来,他只是想把口子扯开而已,三年了,他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棘手又难查,也没有妄想着云崇给他查案或者权利,只是想着,将话出口,给一些人心头埋下一个随时都会爆的雷罢了。
这里,安稳了那样久,也该震上一震了。
而,这样的安稳,不该他们定国将军府的血换回来的。
也是因两人,和自己收到的消息,才让他一路不敢停歇的赶回京中。
温凛看向谢谭幽,谢谭幽也正看着他,一双眼睛通红,白衣衬得她眉眼之间尽显柔弱之态,身躯微微颤抖着,不是冷,是委屈,也是难过。
“我们幽幽竟是这样瘦了啊。”
“是过得不如意吗。”
两句熟悉温柔的问候,就让谢谭幽再也克制不住,她声音很轻又带着哽咽:“表哥。”
她知道温凛还活着,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回京,也知道自己当时知道温凛活着时有多忐忑多欢喜,那时刚知前世,她原本不信这些,可她在梦里看到了温凛,看到最后的最后是温凛站在她身侧。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啊,所以,她便完全信了空静大师所说的前世今生,后来,梦中种种越发清晰,与前世的宿命感越发强烈。
她知道谁待她不好,谁一直陪着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温凛竟会在今日毫无征兆的出现,不是在梦里,而是活生生的出现,熟悉的眉眼,身影,好好的在她身前站定。
谢谭幽心中情绪无法言喻,只能一遍一遍唤着表哥,如幼时那般。
“表哥回来了。”温凛轻轻替她擦去脸颊泪痕,扯了扯唇角:“这些日子,真是辛苦我们幽幽了。”
谢谭幽摇头,鼻尖酸涩的难受,本该开心,她想笑,可才扯开唇便是止不住的哭声。
温凛心疼的揉了揉谢谭幽墨发,声音温柔又好听:“剩下的交给表哥。”
说着,他撩开衣袍下摆,跪下抱拳,不再说定国将军府一事,而是将话头扯到最开始之时。
“陛下,谢谭幽乃臣表妹,今日敲登闻鼓,不过是因背后无人,心中委屈过大,实在没法了才前来,也是觉得普天之下唯有陛下能为她做主,是以,才大胆的敲响登闻鼓。”
“这九十仗,臣替她受,只愿陛下能听她一言,姑姑之死若真与谢靖有关,也请陛下以国法处置。”
百官中,谢靖站在最前,虽今日才被放出,可云崇话已经说出口,百官自然当他是丞相。
谢靖闻言,脸色阴沉:“云风将军只身入南燕斩下南燕皇帝的人头,可有想过会给漓国带来怎样的麻烦?”
杀了就杀了,还光明正大的提着南燕皇帝的人头入京,又扔在众人脚下,如此羞辱,南燕能忍得下这口气?
这两年,南燕与漓国结为盟友,背地里却偷偷的招兵买马壮大国土,只等着来日吞并漓国,和亲公主才身死,南燕便迫不及待的要起战火,恶毒的往百姓身上用瘟疫,是压根不给任何一个人活口的机会。
这样的残忍狠心之国,国君被杀又被辱,会忍气吞身吗?听闻,南燕只剩下南燕皇帝胞弟一个皇子,南燕皇帝被杀,定是他胞弟继位,他又如何不会为亲哥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