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知秋站起身来,绕到树后,将身上黑色的冲锋衣脱下,盖在了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上面。
阮叶仍在低头工作,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地,“您可是马上就要和贵族oga联姻的alpha,居然还能分心关注我这个无名小卒,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从知秋单方面和阮叶吵架那天起,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在这三个月里,知秋和阮叶分了手,还大张旗鼓地给诺尔顿所有富家子弟送去了婚礼请柬。
她要联姻的对象是和她一起读了国小学的青梅——白悦光,据说和知家条件相当,家境优越的同时,又和知秋匹配度相当的高。
“你真是……”知秋叹了口气,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语气有些无奈,“你真是我见过最会阴阳怪气的人。”
从女主不走寻常路开始,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返。原本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无比憎恶她的阮叶,竟然奇迹般地成为了她还算不错的“朋友”。
其实她本可以彻底和阮叶断绝关系,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她不得不承认阮叶是有人格魅力的,不是一个只会按照剧情活动的傀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身上那奇怪的性格,莫名让人感到安定,让她在这混乱的世界,有了落叶归根的感觉。
“婚礼你会去吗?”知秋再次开口。
闻言,阮叶敲打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盯起拿着书站在她面前的人,反问道,“你希望我去吗?”
面对这灼热的目光,知秋喉结滚动,声音喑哑,“我、希望……”。
这时,阮叶突然站起身来,将腿上披着的外套叠好,默默递回她手里,转身的背影有些决绝,“那就如你所愿吧。”
望着离开的红色倩影,知秋小腿肌肉紧绷,下意识想追出去解释,只是她攥着外套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伤感,“我还没说完呢……”
希望你
能幸福。
可是我只是把幸福送到你手中的工具人。
我并不能让你获得幸福。
知秋心中情绪翻涌,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的太阳已经渐渐落山不再耀眼,这一刻她忽然产生一股不想继续走剧情的冲动。
“算了。”知秋砰的一声合上书本,在越吹越烈的秋风里,裹紧了外套,她往回走的脚步有些虚浮。
“终究是过客。”
阮叶回到家中,却迟迟不肯走进卧室。
她盯着鞋架上突然出现的一双女士高跟鞋陷入了沉默。
客厅、厨房和其他她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空空荡荡的,唯有她的卧室的房门紧闭,但是她清晰的记得,出门之前,她没有关上卧室的门。
阮叶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惯用手拿着锋利水果刀,左手故意抄起生锈的钝刀,放在磨刀石上磨砂,发出巨大响声,紧接着她打开厨房地窖的门,把一个亮着的手电筒扔了下去。
这个地窖直接通向外面,如果有危险她可以向外界求救。
万事俱备之时。
这时卧室里的人打开了门,磨刀声戛然而止,阮叶瞪大眼睛,手里握着的水果刀掉在了地面上,锋利的刀刃垂直地插穿了木质地板。
因为,一个长相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屋内走出的女人步步逼近,阮叶弯腰拔出地上的水果刀,默默往打开的地窖处后退,一旦这人有要攻击的倾向,她立刻就会跑到地窖里,向外界求救。
阮叶举着刀后退,直到半个后脚跟已经踩空在地窖入口,一步步逼近她的女人才停了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你知道私闯民宅在联邦要怎样定罪吗?”
阮叶开口质问,表面中气十足,可手中刀尖却在不停地颤抖。
用木簪盘着头发的女人原本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转身往客厅的沙发走去,躺着的姿势就像回到家一样慵懒自然,仿佛这屋子的主人原本就是她。
“我叫阮宁,不过你也可以叫我阮叶,那是我的曾用名。”
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阮叶冷静了下来,放下举着刀的右手,走向客厅,她这时才注意到这个自称是“阮叶”的女人,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日记本,饶有兴致地翻看。
那是她的东西。
阮叶快步走上前,左手伸过去想从女人手中把日记本夺回,可这人就像预料到一般,电光火石间,把本子高高举起。
阮宁赤脚站在地板上,低头俯视着拿着刀的小女孩,眼神有些酸楚,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她固执又偏执的过去。
“你到底是谁!”
眼看女孩握着刀的手臂越来越紧绷,想到过去自己发飙时,六亲不认的模样,阮宁连忙放下日记本,手指轻轻一推,把它推到了女孩腿边,随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阮叶,我没有恶意,我来这里,只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阮叶紧盯着面前的人,生怕对方只是假装示弱,她慢慢半蹲下去捡起日记本,随后逐步靠近,直到她的刀尖正正抵在女人的心脏处,确定对方真的不打算反抗,才冷着脸缓缓开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盘起乌黑长发的美人莞尔一笑,眼眸中闪烁细碎的星光,阮叶皱了皱眉,神情不解。
她竟从这个被她用刀抵在心口出的人身上,在这张与她几乎完全相似的脸上,读出了一丝对她行为的赞赏?
舞会篇(10)
阮宁缓缓放下举起的双手,在女孩警惕的目光下,用手指把抵在胸口的刀尖轻轻推开,眉宇间有些许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