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进在脚步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安安静静地守在这里,没有再进一步的跟进去。
果然如他所料,办公室里很快就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李特叹了口气,端着文件,站军姿一样,站在门口。
办公室里。
知秋半只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了冷冷的一句:“出去。”
她的大脑本就不知受了什么影响,极其容易产生愤怒的情绪,此刻更是怒不可遏,她张口想要说话怼回去,抬眸突然注意到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的女人,眼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俨然是偷偷哭过。
知秋心立刻软了下来,压制住怒气,开口想哄人,可是话在这种情况下,一说出口就变了味道:“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阮宁也抬头看了过去,看着爱人捂着脑袋,一副特别委屈的样子,心中冷笑:“都是我的错行吧?你什么态度?结婚的时候你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永远不会和我吵架,永远事事以我为重,不在乎我的躁郁症,不在乎我过强的占有欲,现在呢?我们现在才结婚几年你就变了!”
两人从前不是没吵过架,只是阮宁吵起架来绝不认输,非常看重对方的态度如何,一旦用讲道理的方式去回应,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争吵当中,因此知秋总是退让。
知秋痛苦的捂着头,慢慢的她耳鸣产生的幻听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她能听见幻听在说的每一个字。
“你不是最爱自由了吗?你当初不想继承家业的原因不就是不想失去自由吗?可是如今却因为一见钟情,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自由,知秋你前功尽弃了。”
“想想她的怎么对你,你之前每天的开销是多少,十几万人民币,你有花不完的钱,现在呢,活成了一个妻管严,每天围着老婆团团转,你喜欢这样活着吗?”
“你可是财阀千金,你的耳钉、手表、鞋底都装着定位你,她对你控制欲强到想每时每刻都把你锁在身边,你甘心就这样受制于人吗?”
知秋压制着自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够了。”
随后,她狠狠地抄起旁边一个顺手的家伙,毫不留情地锤自己脑袋一下,耳鸣声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是脑袋被砸后嗡嗡的响声,知秋终于松了一口气,声调有些高:“我会自己思考,别想控制我。”
“你说什么?”阮宁走了过来,拿走知秋手中的凶器厚厚的一沓文件,那是李特刚刚装订好送过来给她签字的,她眉宇间带了些怒气,似乎是不敢相信,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知秋知道自己今天免不了一顿争吵,干脆破罐子破摔又说了一遍,只是声音弱弱的,完全没有了刚刚吼幻听时候的气势:“我说我会自己思考,别想控制我。”
阮宁冷笑一声,把砸在知秋头上的那一沓文件,重重地摔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好啊,你自己思考,我不控制你,你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我再也不管你了行吧。”
知秋很烦躁,出奇的烦躁,她背过身夺门而出的一瞬间,在门口愣了一下。
门外围了成堆的人,一楼的前台小妹,二楼的保洁阿姨,三楼法务部的律师,四楼人事部的部长,五楼的设计师……都是老熟人,一个个像鸟一样叽叽喳喳围在门前,好奇地听着门缝,透着一点微弱的光往里面看热闹,此时见她出来了又像过街老鼠一样蹭蹭的开溜,只剩下一个站着的李特。
李特站在离门缝最近的位置,被人群包裹在中间,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想跑,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出来的前总监的状态,做了一个简单的判断。
吵架应该是阮总赢了。
因为此时的小知总面红耳赤,头上还有个大包,一脸的不爽,似乎随时都要暴起,发一顿脾气,李特很有眼色没有说话,等到知秋走进电梯才慢慢走进办公室内。
办公室里在知秋走后传来瓷器的碎裂声和文件哗啦啦散落的声音。
李特知道是总裁的躁郁症犯了,他默默地把门带上,又站了半个多小时后,等到里面平静一些,没有响声之后,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阮宁已经恢复了平静,专注地坐在一片狼籍中唯一还算整洁的地方开始工作。
李特走进屋子,弯腰下去捡起地面上散落的文件,一个一个的收集起来摞在一起后,打了个电话叫保洁进来收拾一下碎瓷片,他则在保洁收拾的过程中,慢吞吞地将文件按照重要程度重新分类,方便后续签字处理。
保洁进来后,毫无意外,两人都面不改色的开始安静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就像他们往常那样。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重新复原成最初的模样,李特把文件放在坐在电脑前回复客户消息的总裁左手边,随后坐电梯去十三楼让咖啡厅的师傅做了一杯加奶的热卡布奇诺,放在了总裁离文件比较远的右手边。
“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阮宁埋头处理文件的时候,忽然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李特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坦白说他觉得两个人都有错,虽然阮总的问题更大一些,但是今天的小知总也很奇怪,就像被什么控制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阮叶之死(25)
在公司吵架、冷战、到公司继续吵架、继续冷战……
周而复始,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半年,李特都有点麻木了。
深夜的办公室里传出争吵的声音,李特照常在办公室门口站岗,自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都是在知总来公司的时候,迅速把在二十三楼工作的所有人员赶到其他层去,此时的二十三楼除了两位老板,就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