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马车外敲了敲,问:“请问车内是哪位公子?”
墨书抬眼看了一眼王秋迟,下了马车。
他举起腰间佩绶,道:“未洲王氏,借道路过。”
为首的官兵见状,忙恭迎道:“不知王都尉在此,冒犯了。”
墨书摇头,答:“无妨。”说罢,提了一袋碎银扔给他。
那人顿时眉开眼笑,转身招呼部下:“走吧,这里没有。”
正待离开之际,却听得任平生冷声一句。
“我看谁敢走。”
他的断手简单包扎过,正吊在他的脖颈上面,任平生神色阴鸷,他死死盯着那辆马车,语气阴冷:“贼人就在车上。”
为首的官兵犹豫不决:“军师,王公子借道而行,并无包藏贼人之意啊。”
“借道是一回事,肯不肯窝藏贼人又是一回事,今日这车,愿与不愿,我都要搜。”任平生逐渐靠近马车,墨书却抽刀挡于车前。
他道:“我王氏不受当地管辖,你无权搜车。”
任平生冷笑一声,他朗声道:“我乃大将军麾下士,所做之事皆为大将军授意,你们这一个小小四品地方官的车,我还搜他不得?”
墨书眉间一竖:“你!”
“任军师,我称你一声军师,便是对天下谋士的尊敬。”王秋迟下了车,他自带一番儒雅风流的气派,比起狼狈不堪的任平生,已是高了一头。
他平静地看着任平生有些气急败坏的脸,道:“但你为天子谋士,而非大将军之谋士;你所谋当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非朋党之争,残害忠良。”
任平生顿了顿,正欲开口,却被王秋迟打断。
“你敢将那贼人的名号说出来吗,不对别人,对簿朝堂,在陛下面前亲口说出来?”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王秋迟,咬牙道:“走。”
任平生转头,阴恻恻地对他笑道:“可别落在我手上了。”
王秋迟不卑不亢,对他含笑点头,墨书归刀入鞘,道:“军师好走。”
待任平生走后,付祂挽起车帘,对王秋迟躬身致谢:“多谢督尉出手相救,救命之恩,付某定当勉力相报。”
王秋迟摇了摇头,笑道:“我所求并非付将军以死相报,只是将军是谢家人,就当是子牧又欠了我个人情了。”
子牧是谢清尘的表字。
又?难道谢清尘之前还欠过他人情吗?
付祂迟疑开口:“你别太为难他。”
却见王秋迟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他一脸笃定:“我肯定不会为难他的。”
王秋迟撵着暗卫和墨书下了马车,留付祂一人在车上处理伤口。
墨书见暗卫被射中的那只腿还插着箭羽,上前询问:“需要我帮你处理吗?”
他翻出身上随身携带的纱布,递给暗卫。
那暗卫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抗拒,却还是道:“有劳了。”
墨书蹲下身来,握上箭簇,使力一拔,短箭带着鲜血喷涌而出。暗卫耐力很好,锥心的疼痛他也只是轻微皱了下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