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道:“我也没想明白。”
池海息了声,他看着付英,有些一言难尽:“我没说你啊翠花,我哪敢说你啊”
付祂看着平静无波的江面,喃喃道:“希望不会有真用上的一天。”
艨艟肆虐之时,便是天下霍乱伊始。
付祂跳下船的时候,刘煜正站在白马边,趁白马闭眼小憩的时候摸它的马鬃。
每次还没碰到它时,那白马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刘煜又换了一边,这次她学聪明了些,在白马闭眼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却还是被它将将躲了去。
她好像对此乐此不疲,重振旗鼓后又跃跃欲试。
直到一双略微粗糙硌人的手柔缓的抚在马鬃,那马儿舒服的打了个响鼻,复又闭上了眼。
付祂的手不似其他深闺女子的手般,十指不沾阳春水,青葱似玉。十指修长,指节虎口处积了厚厚一层茧,那是常年手握兵器留下来的。
“看完了?”刘煜出神的看着那双手,问道。
付祂应声,道:“怕你烦闷,就下来了,没什么好看的,看惯了也还好。”
“你们不怕吗?”刘煜反问。
“万事皆有其破解之法,越是虚张声势,其弱点往往也直击要害。更何况,如今天下太平,四海之内无战事,何必杞人忧天呢?”付祂道。
刘煜也试探着摸上马鬃,她却道:“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
付祂见她伸手,便自然而然的握住,一同抚摸微微有些粗粝的马鬃。
刘煜心里有些欢喜,她道:“原来皇城之外是这样的。”
有浩浩汤汤的江水,一骑绝尘的白马,危楼百尺的艨艟,还有心心念念的人长伴身侧。
付祂叹声,指间微微紧了紧,没再说话。
晚宴设在都尉府中,王秋迟宴请了诸多兵客和当地士族豪门,欢聚一堂。
付祂甫一进门,就被奉为上座,刘煜紧挨着她,像是有些不自然。
她桌下的手悄悄伸了过去,轻轻握了握刘煜沁出汗的手。
刘煜抬眸,正对上付祂安抚的眸子,她小声道:“不必害怕,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
刘煜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宾客陆陆续续落了座,待到最后一人出现在门口时,付祂脊背却微微一僵。
那人手持半扇,掩面轻笑,眼神却透着森冷的寒意。
“付将军,别来无恙啊。”
原本融洽的宴席顿时寂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付祂和男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还是王秋迟出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风瑟,既然来了就入座吧,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男子应了声落座,那目光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付祂。
付祂对那人再熟悉不过,在乌镇县衙将她打的半死不活之人—任平生。
只是他应当在为大将军效力,不知是何缘故沦落到了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