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林怀野在好友群里听他们提起过,那天的群一点开就是99加的消息,全在群嘲顾一冰这一档子事。
据说这货还是从厕所翻窗逃出来的,那保洁阿姨也厉害,就凭着他的背影把他在学校里给揪了出来,政教处也翻监控证实了这位大白天在女厕打游戏的“潜逃犯”就是顾一冰。
“这进女厕再加校内打游戏。严格点他都要被开除吧?”俞远问道。
杨复摇摇头:“不会开除他的,校长可宝贝他啊。”
“为啥?”
“他上年数学进了省队,物理拿了金奖,计算机好像也有个奖,太多了,后面的记不清了。”
俞远小同学彻底傻眼,没想到之前打过照面的顾一冰居然这么神,可是
“不对啊,我怎么没在校门口的光荣榜见过他?”
“怕他飘,老师特意不让挂他的。”林怀野难得笑了一声,解释道。
林英格灵光一闪,看了眼时间后突然就拿起靠墙的拄拐,翘着脚出了教室。
高二教学楼和高三离得不远,顾一冰也是在一楼第一间,没几分钟林英格就趄趄趔趔地到了高三一班门口。
顾一冰按理说是已经签了保送协议可以不用来上课了,但是因为之前一系列的骚操作,答应了校长要参加高考,所以五月底还留在教室继续发光发热。
林英格站在教室后门一眼就看到了在座位上给一圈人讲题的顾一冰。
在收获班里边别的同学一众奇怪以及热切的注视后,终于有人路过了后门门口,林英格将那男生拦下,让他把顾一冰叫了出来。
林英格自从拆了石膏后进出教室便不再需要别人的陪同,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和他或者别的同学一起出去上厕所或者去走廊透透气。
所以林怀野还不是很习惯这人独自出去,不过也没拦他。
但是林怀野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怕他摔路上,林英格走后没多久他便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顺便看看林英格在哪儿。
因为在走廊上和厕所里都没发现林英格的身影,林怀野回教室的路走得慢了些。这一慢便等到了回教室的林英格。
林英格收了右边的拄拐,拎在左手,右手突然就架上了林怀野的脖子,两颗头一下子凑得极近。
林怀野被这人从背后冲得一个踉跄,好在年轻反应快,很快立住了身子,同时又有些恼地斜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林英格厚着脸挂他身上,倚着他走回教室:“是呢,腿还没好呢。”
他们现在坐在靠门的位置,进了门没两步就能坐下了。
林英格意犹未尽地把拄拐递给林怀野让他放墙边,想着要是做靠窗第一排就好了,能倚着人多走一会。
他莫名有些贪恋穿着夏装校服的林怀野的体温。
可恶,林英格发现自己对林怀野还是有不切实际的荒唐想法,不知不觉就会因为某件事,某个动作就冒出来了,出其不意,又悄然留痕。
“你刚出去干嘛了?”林怀野出声叫回了他不怎么正经思绪。
“噢,刚才啊”林英格把裤兜里的四张纸条拿了出来,“我去找顾哥了。”
林英格伸长手碰了碰前边俞远的肩膀,等他回过头后,林英格抽了一张被涂黄的纸条给他:“刚给你求的‘逢考必过符’,怎么样?”
俞远好奇地接过去,杨复也寻着动静转过身来,从林英格的手中抽走了一张。
那黄色纸条其实和传统的黄纸符没什么关系,纸条是刚在一班直接拿着空白a4纸裁的,又借了同学的黄色荧光笔给上了色,那鬼画符的字倒是让这张纸条有了点玄虚的意思。
“竞赛大神顾一冰亲自提的字。”林英格一边挑着眉看他俩,一边又抽了一张递给林怀野,“逢考必过。”
“啊嗷嗷!谢谢格子!我要放笔袋里。”俞远笑逐颜开的样子显然是很满意这个东西,迫不及待地回身找起了自己的透明笔袋。
杨复出声提醒道:“你考前记得拿出来夹书里放外边嗷。”
“好!我知道。”
林怀野看着这张符,想着林英格真是个没长大的脱线花头经,跟个小孩似的信这种东西。
男生又想到顾一冰过山车般跌宕起伏的月考成绩,扭头道:“平时考试可别把这玩意放出来,他也就竞赛没失过手。”
“害,知道,我也不信这个。”林英格小声道,“芋头他每次大考都紧张到会发挥失常,这次竞赛就拿来给他安安心。”
和顾一冰认识久的人会觉得这货神经不靠谱,但是俞远印象最深的还是顾一冰身上的光环,这张符或多或少会给他带点心理安慰。
“还挺乐于助人?”林怀野这一刻才发现,林英格对身边的朋友真挺上心的。
林英格挑了挑刘海:“活雷锋。”
“不是中央空调?”
“你挤兑谁呢?我也不是是个人就这么照顾吧?芋头都坐我两年同桌了。”
上课铃响,一阵铃声的空档,打断了两人聊天的节奏,彻底结束了这场对话。
林怀野转着黑笔,回过头继续看着数列求值题。他很少有看着题目但做不进去的时候,但是林英格求符这一出很难不让他想些什么。
说真的,林怀野在这之前还真没怎么见过林英格和别的同学的相处模式。
因为之前两人都是在放学后才有交集,见面的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两个人,没有别的同龄人。
就算有也是在各自的生日聚会上,时间太短,看不出什么。
到现在他才明白,林英格对人的好并不是独一份的,他会帮自己的忙,也会帮俞远他们打水带饭;他会找自己打球,也会找张宸他们打比赛;他会给自己惊喜,也会清楚别的朋友想要什么,然后帮助他们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