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濒临死亡还要护着自己的时候,他还想成为她的孩子。
是坟前父亲大火焚烧己身的时候,他终有不舍。
是冥冥注定,是天公怜悯,想让他们一家三口,再度重逢。
又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让他们成了如今模样。
在黑暗中血腥。
他无法描绘得准确,却能知晓那种感受。
褚君醉呼吸急促地看了看陈苍穹,又看了看祝君好。
他的母亲,深爱着他。
“啊啊啊啊!”
褚君醉崩溃地大喊出声。
仰头间,怒冲冠,心魔崩断。
符文铁链,碎成破片。
被父亲深种的枷锁,不再来伤害祝君好和陈苍穹。
周怜蓦地瑟缩身体,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褚君醉。
多年来都是猎物和棋子的褚君醉,竟然挣脱掉了他早已深埋在褚君醉灵魂的烙印。
这不可能!
周怜紧皱着眉头,满目的疑惑。
但事实摆在面前亲眼目睹,他不得不心慌的同时汲取掉那些碎裂的符文。
他开始着急了。
权清皇、古武七战将、褚君醉、陈苍穹,都摆脱棋子的命运。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接连成串的应声而倒。
“我已无后路,无计可施,唯有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的元神隐隐散着红色的光团。
诡谲的一闪一闪。
他以元神之音,焦灼传到远方去。
“请君,如约助我。”
“成败与否,在此一刻。”
“一将功成万骨枯。”
“请助周怜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响在执法总处罗玲玲的冰棺前。
罗玲玲的心脏,是风铃花的种子。
这长满荆棘的种子,摆放在了绸缎裹面宝石镶嵌的四方锦盒当中。
罗玲玲,已是无心之人。
正如“养兵十年,用兵一时”,罗玲玲作为风铃花的容器。
她的心脏,才是使得风铃花绽放的关键。
这么多年来。
从罗玲玲亡故。
她的脏腑,早已插满了荆棘。
荆棘和风铃花互相缠绕在罗玲玲的躯壳之中。
在冰冷尸体的容器疯狂地生长。
罗玲玲这一步棋,却是出乎周怜意料。
周怜原想罗玲玲在海神大地,等到今朝再出现。
没想到,叶楚月送到了执法处。
“嗯。”执法总处的人,穿着荆棘纹路的袍子,戴着血红玫瑰的面具,雌雄难辨,分不出正邪,交叠修长的双腿,秀颀的身体坐在太师椅上,淡淡应了一声后,稍稍抬了抬手,清透苍白的食指,戴着剔透鲜红的血玉戒,略有鎏金色的祥云纹点缀,优雅而矜贵,就算不开口,依旧能够指挥下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