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又在作痛。
——‘师兄,为何为何要杀我。阿雪是做错什么了吗?阿雪未曾入魔过!’
啊——
啊——
梅洵雪猛地睁开眼,入眼是谢长荔那双和那人相似的眼眸,微微上挑着,似笑、非笑。
“瑺毓…”师兄。梅洵雪下意识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谢长荔面上一愣,眼神之中透着不解之色,但还是压低声音怕吵醒戚夕:“小宝,你方才是做噩梦了?”
梅洵雪蹙着眉,点了点头。
如果醒来看见的人不是谢长荔的话,可能他还不会觉得是噩梦。
“别怕,都过去了。”
“一场梦,醒了就好。”
“嗯。”梅洵雪用余光看向戚夕,还没醒。
睡得可真死。
“无事便好,再过一晚便可达永州了。”
梅洵雪舒了口气,他将头靠在软垫上,复又闭上了眼。
不是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最爱的瑺毓师兄将他诓骗进了一个秘境,骗他服下万年妖丹,冷眼瞧着他一点点被吞噬理智,成了四不像的丑陋模样,甚至当着其余同袍的面斩断他的四肢、挖走灵根。
无人在意他那时候多疼。
无人在意曾经的天之骄子为何沦落至此。
那些曾经追捧过他的人踏着他的断肢,像是一滩烂泥腐肉那般令人生厌。
可过去,他们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心和血一样凉。
就连身体也变得冰冷。
他重新睁开眼,活动了一下藏在衣袖里的指关节。
呼。还在。
其实那日之事,梅洵雪已经许久未曾那么清晰地回忆过了,但今日不知为何却又想起来了。
都是谢长荔的错!
若不是两人眼眸相仿、声音又近乎一样,他又怎么会再度想起瑺毓那个贱人!
梅洵雪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到当日将那群人全部杀了喂狗。
如此想来更是一夜都睡不着了。
也就戚夕心宽,睡了一宿,醒了还问他怎么面色如此不好。
“你靠在我身上,我如何睡得好。”
梅洵雪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大抵是心火上涌,口舌都生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