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身边无人落得太清净,又不似从前总有人要杀他,便生的这种无端而来的胡思乱想。
妈的,梅洵雪你真的是话本子看多了,脑子都坏掉了。
果然这凡间的东西都是祸害,怪不得仙门藏书阁将它视如洪水猛兽。
可手指之中似乎还残留着戚夕炙热的体温。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修道之人避如蛇蝎的情欲二字。
梅洵雪又取了一块藕糕。
一夜过后,糕食的水分挥发变得干且粉,梅洵雪只咬了一口,嗓子就好似被糊住了那样喘不过气来。
他真是疯了。
竟然在想,要陪着戚夕百年。
如此一来,岂不是真如戚夕所愿,让自己给他养老送终了。
梅洵雪推开窗,风冷得能吹透骨头。
他闭上眼,掐诀。
可周围只有风声,却始终无灵力流转。
到底、到底该如何!
他妈的他真是受够了!
那上次算是什么!他的痴心妄想?还是黄粱一梦?
凭什么如此对他!
凭什么……
梅洵雪又试。
将所有心经道典都诵了个遍,可依旧无用。
回应他的只有市井之中无尽嘈杂的人声。
将他所有努力都吞没。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烛火葳蕤,照得一室通红。
戚夕一回来察觉到窗户开着,眉心微微皱起,又瞥见床上隆起的一个小丘,心想梅洵雪应该是睡下了。
他舒了一口气将蜡烛熄灭,将窗子合上又从柜中找了床被子在床下打了一个地铺。
白日里他倒像个小偷那样东躲西藏,生怕被别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永州城不似村子那般人烟稀少,他是想随随便便冲个凉压一压自己的情热,可也是寻了许久才找到个无人的破庙,打了井水才抑住片刻。
可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他与梅洵雪相处的时日越多,这样的情况就会越发频繁。而且梅洵雪虽生的好看,但眉心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那该死的孕痣,他和他始终是不同的。
想到这,戚夕嘴角又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丝毫也没注意到梅洵雪此时正注视着他。
月光倾泻而下,梅洵雪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借着无垠的月色将戚夕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戚夕略显苍白的脸色与蜷缩在被子中的身形显得无助彷徨,而男人露出的喟叹也落在了他的耳边。
被子空空的,有些冷。
梅洵雪掀开被子,将自己小小的身体钻进了戚夕的被窝里头。
戚夕的睡意一下子被冲散。
“小宝?你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