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弥回屋,将湿被子放在桌子上,打算明天拿出去晒,今晚就卷着床单将就一晚。
手指刚触碰床单,剧痛蓦地袭来。
江弥捂着眼睛跌在床上,冷汗直冒,左眼剥离的痛苦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
片刻后痛楚消失,左眼视觉没了。
一、二……五。
这次恢复视觉用了五秒。
这也是江弥赶走孙柏柔的原因之一。
今天是近来第五次左眼失明。
有一次是在半夜,她在梦中疼醒,咬着被子才撑过去,好在孙柏柔没被她惊醒。
江弥去医署看诊过,说眼睛不舒服,医修给出的结论是没问题,排除了身体问题后,江弥只能将症结往自己异世者特殊能力上想,就更加不会让旁人知道。
站在原地停滞不前,又来个眼睛问题,江弥一整夜没睡,心情很糟糕,于是她主动去找心理医生纾解。
顾臣见到她,看了下日子,他提醒江弥:“你的时间是半个月后。”
江弥自觉坐在他对面:“我心情不好。”
顾臣:“看出来了。”
江弥:“你是帮助学员梳理心理问题的教习,我需要你帮忙。”
顾臣:“心情不好不算心理问题。”
江弥:“那你找到解决识字障碍的办法了吗?我来了两次,这是第三次,还要我来几次可以解决?”
面对江弥的气势汹汹,顾臣不紧不慢往香炉添了块香料:“上次沟通你不是知道根源所在?”
江弥:“我没办法解决。”
“办法就在时间里,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顾臣丢了一段哲学给她,指指院落,示意她出去:“等吧。”
院门被推开,有学员来了。
江弥见顾臣提笔记录准备工作,起身离开。
等待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接下来三个月,江弥心情很焦躁,恨不能将自己埋在藏书阁,连饭都不想去吃,后来是管理藏书阁的教习怕有天进来看见一具尸体弄脏他的书,每天闭阁前都要确定江弥出去了才关门。
又是三个月,江弥仍旧急躁,她复盘反思分析,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被动,等着问题出现,于是只能被动应对,所以她化被动为主动。
每次被左眼弄得心情很不好,她就去烦顾臣。
打工人经常加班就算了,还要应付难缠客户,再好的风度也要发脾气。
有次江弥被顾臣扔出去,撞到院子里的那棵树上,江弥转头就跟蔡平秋说这事。
蔡平秋登时怒了,天天跑来安心居,在顾臣脾气爆发边缘疯狂试探,还带着江弥一起,导致后来顾臣直接在门口挂上木牌——
蔡姓女子和卷毛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