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看到这幕走来,她将小慕之扶起坐好,笑着说:“这种程度可不会让慕之哭。”
“你又来看我了。”她心疼地抚摸小慕之额上的黑纹,转头问阿玲:“你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
阿玲没说话,去看眼眸乌黑明亮的幼年慕之。
君夫人忽然说:“你做慕之干娘如何?”
阿玲:“?”
君夫人觉得可行,正要让小慕之喊人,阿玲连忙出声阻止:“不是现在,到了那天我会说,你别教他乱喊。”
君夫人露出计谋得逞的轻笑,低眉逗小慕之。
而这次回溯,是阿玲的第一次,也是君夫人的最后一次。
她看着君夫人笑着走来,语气熟稔道:“这次来得晚了些,你说花开就会出现,我以为最多一年。”
阿玲顺着她的话回忆,下一次交集在五年前。
“我来是想找你帮忙……”阿玲还未说完君夫人就点头同意,“需要我做什么?”
阿玲感情上还没适应两人的熟稔,摸着脸看窗台旁的少年。
君夫人会意,说厨房里正在熬甜汤让君慕之去盯着,待君慕之走后,君夫人领着她进屋,迫不及待问:“慕之的病是不是能治了?”
阿玲说:“明日巫沙镇会降下大混沌,里面的神品五蕴神品莲能剥离你的溪兰,降临在巫沙镇的异世者拥有再生能力,能从第二体中凝聚一颗无主的溪兰种子。”
她看着君夫人面露欣喜,停顿片刻说:“但种子需要时间蕴养,在此期间你的溪兰会枯萎,也就是说……你和君慕之不一定能撑到种子成熟。”
桌面围起来的茶盏中摆着一只做工粗糙的陶瓷小狗。
君夫人低眉看着小狗:“不用担心这点。”
阿玲知道,她准备做凝香丸。
“我希望,你能帮我带给他一些话,”她眼眸泛着暖光,笑着说,“你定要与他说,他是我毕生最爱,要在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说……”
那日,她听完君夫人的遗言,进入巫沙镇,在小道盘桓的青山中等待即将到来的大混沌。
那是她的开始。
166
江弥醒来时君慕之已经不在身侧,她下床穿衣,刚洗漱完坐下,君慕之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封信走来。
江弥按着太阳穴说:“昨晚梦见你差点喊我干娘,我半夜惊醒,许久才睡着。”
君慕之:“又梦到了?”
江弥点头:“我看到小时候的你,很可爱。”
不属于她的上万年记忆正在逐渐淡忘,这些年她偶尔还是会在梦见片段,刚醒来时经常会有那种被时光冲淡一切的情绪,在四蕴的影响下,这种情绪很快会化作尘埃沉淀下去。
距离佛塔之战已经过去五年,修真界变化很大。
当初江弥的高调行为让各大势力惶惶不可终日,神脉家族倒台后,天诛院没落,各大世家重新洗牌,皇室借机重建启蒙院小术院,和掌管钧台的蔺家合作,拉拢严家,极快在修真界拿到话语权。
整个修真界都在戒备江弥的下一次出手时,但当事人正在隐姓四处游历,一走就是五年。
近段时间他们定居在一座小镇,因为这里的糍糕能让君慕之多吃几口。
君慕之脱下外袍将信放在桌上,江弥的视线随着长长的头发移动,手指有点痒。
早几年江弥的感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君慕之想挑动她的情绪,就会将头发放在她手里任她玩,然后将她拉进识界看他的内心世界。
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两件事。
净化后的识界明净,一望无际的湖面如镜子般映照着淡蓝天空,走在上面时湖面泛起涟漪,天地仿佛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
她收回目光,看了眼信封,是孙柏柔寄来的。
江弥每在一处定居就给她寄信,孙柏柔会给她回信说最近的事,她们通过这种方式保持着联系。
这次的信仍旧很厚。
她靠着窗一张张翻看,有些是修真界近期的动向,有些是分享她自己的事。
“……现在仍旧流传着很多和你有关的传说,还有君慕之,你们应该也听到不少,其实有很多是世家在抹黑,你不用放在心上。”
“前段时间族中长辈发现了大问题,佛塔之战后,启蒙院就再没择道成功的孩子。”
“此外,三大道途中,兵灵道中剑术格斗还在,低阶影响不大,但高阶修士兵灵无法使出,星宿影响最为显着,星辰之力逐渐减弱,甚至有人无法调用星辰之力,巫道中而医术不受影响,但占术正在失效。”
“道途似乎正在封闭,修真界流传多种说法,有人说你弑神致使道途崩塌,也有人说道途是通往神的路,神灭道途也会消失,还有一种是说道途和异世者有关。”
“这事关系到修真界未来,各方势力的领头人正在想办法全力解决这个问题。”
“三姑问我,你知不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也没关系。”
“我写这封信时崔大和周三已经冷战三天了。”
即便知道江弥和崔大周三关系变淡,孙柏柔还是再用这种办法将他们关联起来。
“这些年他们隔几天就要吵一架打一回,这次不太对,他们打得太凶,之前都收着力道,现在像是在发泄,打完两人身上都是血,我一人处理不过来,你在就好了。”
“上次信中忘了和你说,周三原来是冷家人,他母亲是冷凌霜,不知道你是否听过,外界说她差点嫁给君氏家主,因忽然生病作罢。”
“事情起因是我们在外遇到冷家人,他们对周三说了很难听的话,崔大一气之下和他们打起来,结下梁子,但周三什么都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