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应着走了。
青樱转头对惢心说“惢心,劳烦你做双靴子送给凌云彻,上面就绣上云纹和雄鹰吧”
“主儿,这样不好吧,况且雄鹰和云纹,不伦不类的。”惢心很是为难,这不就是私相授受吗。
“凌云彻帮了我们,我就祝他如这雄鹰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快些做,明天送给他,别耽误了。”青樱继续坚持着自已的意思。
青樱复位(三)
青樱吩咐完惢心,自已便去清点内务府送回来的衣物和首饰,既然阿玛的丧事自已无能为力,那也只能过好眼前的日子了。
院内久久站立的惢心,看着大殿内从容的青樱,感觉心里有那么一角轰塌了。
在她心里,她这位主子虽然有时候糊涂,但是不失善良。
所以尽管主子被禁足延禧宫,她也心甘情愿地跟了来,即使干活累,她也咬咬牙忍下去了。
但今天主子,去感谢一位只有小小交情的侍卫,而忘了患难与共的她。
明明知道她有心爱之人,却让她为外男做靴子这种贴身的东西。
甚至,主子的阿玛刚刚去世,主子就可以坐在大殿之上,清点衣服。
她不懂主子到底有没有心肠,惢心伸手抹去了自已脸上冰冷的泪水,回到自已的庑房,点上一盏烛火,坐了良久。
第二日,惢心拿着绣好的靴子,放在了青樱面前,但却没有按照青樱所说的,绣上花纹。
“惢心,我要的雄鹰并云纹呢?”青樱抬头惊讶地问道。
“娘娘,奴婢想着,这靴子难做,奴婢做了,但这花纹,既然是您的心意,若是您亲手绣了,凌大人岂不是更开心,更能表达您的恩惠呢。”惢心甜甜地说道。
“主儿,这纹样,奴婢都给您画好了,您照着绣就行了。”惢心奉上自已画好的纹样。
青樱拿起针线,有些犹豫,“可我是皇上的妃子,这样好吗?”
“主儿,您和凌大人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怎么会不好呢。”惢心劝解道,接着往宫门口看了一下。
“主儿,快绣上吧,一会儿凌大人就要来交接了,交接完,伺候的人也就都回来了,您还有的忙呢。”
青樱听了,再不疑有他,用自已蹩脚的针法歪歪扭扭地绣着,上一次绣东西,还是四五年前给弘历绣的一张帕子。
惢心看着认真绣着的主子,心内暗暗想,主子,奴婢不是算计您,您自已都知道不妥的事,何必要为难奴婢呢?
凌云彻来的时候,青樱已经绣完了最后一针,轻轻地咬断了绣线,在背面系了一个纽扣结。
惢心接过这双靴子,见凌云彻来了,青樱笑着起身相迎“凌云彻,今日以后,你我见面恐怕不那么方便了,这双靴子送给你,祝你像这雄鹰一般,青云直上,扶摇万里。”
惢心把靴子奉上,轻轻地退后一步,站在青樱的后面,并不提这靴子是自已的手笔。
凌云彻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姑娘送自已东西,凌云彻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微臣谢娴嫔娘娘,只是微臣离开了延禧宫,不知道要被分到哪里当差,娘娘好好保重自已。”凌云彻发出了对青樱真心实意的关心,顺便提出了自已的担忧。
青樱不舍地说道“我若是有机会,一定给你谋一个好差事,只是你不要再为了那种贪慕虚荣的姑娘伤心了。”这两年,她和凌云彻已经相处成了兄弟一般超越男女之情的高尚情感。
凌云彻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句承诺,开心地捧着靴子退下了。
门口的赵九霄见凌云彻出来,小声吐槽“蠢货,她怎么知道你的鞋码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云彻赶紧比了一下大小,这鞋子比自已的脚小了不少,根本没法穿。
罢了,娴嫔娘娘的心意,以后摆在屋里看着,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儿,凌云彻的脚步都欢快了。
赵九霄看着这位和自已渐行渐远的兄弟,又来了一句“怕不是这鞋根本不是给你做的吧。”
声音太小,随风散在了空中。
远处,三宝和菱枝领着一队愁眉苦脸的太监宫女回来了。
后面的队伍里,各个小宫女小太监都在议论,这延禧宫晦气,这娴嫔娘娘不知道被禁足了多少次了,次次不长记性,他们都不愿意来。
前面的三宝心里也不熨帖,他离开延禧宫时给主子留的钱,被李玉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在离开延禧宫之前,他就知道主子这性子,必有大祸。
三宝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这是他从潜邸就侍奉的主子呢。
菱枝更是不愿意回来,谁不知道主子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一个触柱自尽被抄了家,一个在延禧宫受了两年罪,都已经快二十五了。
但是到了延禧宫附近,众人还是屏住气息,憋出灿烂的微笑,迎接他们的主子。
“奴才三宝,奴婢菱枝恭贺主子复位娴嫔。”众人拜倒在青樱面前。
青樱很久没被人跪过,一时忘记喊众人起来,还是惢心提醒“主儿,该让大家起来了。”
青樱才让众人平身,按理说延禧宫有这样的喜事儿,青樱该给大家分赏钱图个喜庆。
可送回来的首饰,她还没稀罕够呢,只匆匆说了两句,就让大家各自干活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延禧宫正紧锣密鼓地布置着,盼望今日皇上能够来延禧宫看看娴嫔娘娘,这刚刚解了禁足,皇上得态度尤为重要。
“娴嫔姐姐~娴嫔姐姐~”舒嫔又像一股子微风一样,来了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