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谢皇上隆恩,有皇上,臣妾什么都不怕。”嬿婉也将头埋在皇上胸前,两人放开缰绳,在天地间信马而游。
远处,豫嫔厄音珠策马扬鞭,马儿周身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后颈上的毛随风飘扬,显得威风凛凛。
马儿带着厄音珠一边用四蹄在地上兴奋地连连蹬踏一边欢快地抬首嘶鸣,接着俯冲而下,风驰电掣般朝远处飞奔而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埃。
厄音珠珍惜这次跟着来木兰行围,进宫以后鲜有机会骑马,这样的肆意奔驰,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嬿婉指着远处的厄音珠,一脸艳羡和赞许“皇上,您看,豫嫔骑马骑的多好啊。”
皇上点点头“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豫嫔这才有草原明珠的风范。”
回行营以后,嬿婉带着大雁去了琅华的行营。
“娘娘,瞧臣妾给你打来的大雁,让素练姐姐给咱们烤着吃,臣妾还和皇上讨来了他的弓箭,明儿皇上和蒙古王公围猎,咱们找处安静的地方打兔子去。”嬿婉把大雁交给素练,坐在了琅华和晞月下首。
“好呀,本宫和贵妃今日不愿去,就是感觉人太多太杂了,明儿叫上绿筠和海兰,咱们再带些糕点茶水,吹着风吃着东西,好不自在呢。”琅华看向晞月,询问晞月的意见。
晞月自然无有不应的,三人都对明天报以期待。
青樱在自已的营帐内窝在榻上,路上豫嫔的讽刺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自已那件事,竟然丢了那么大的人,连阿玛都被人侮辱了。
偏偏皇上被她们蒙蔽,如今越来越没有章法,好像已经淡忘了曾经他们墙头马上的誓言。
木兰秋狝(四)
翌日寅时,蒙古各王公就在外营候着,等待皇上命令才敢上马。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科尔沁亲王罗卜和郡王根敦,色布得了皇上的旨意,也随在父汗后面。稍后两排是察哈尔郡王和巴林王。
科尔沁亲王此次前来,除了向大清皇帝进献马匹和皮草,还想求得色布的亲事。
色布这小子,在京城几年,竟然也混了个辅国公的位子,若是再得一门好亲事,他也就放心了。
几声鼓响,众人敛声屏息,只见内营中,皇上带着几位阿哥和公主来了,而他们后面,八旗官员也站成了一列。
蒙古王公跪迎,行三拜九叩之礼,伏首以示尊敬。
“众卿请起,木兰秋狝,乃皇家盛事,正是咱们八旗子弟各显身手的好时候。咱们都是老祖宗都是马上得天下,今日蒙古各部也派来了精锐,正是咱们满蒙一家的象征。”弘历声音洪亮,彰显一代帝王的胸襟与气度。
众八旗子弟和蒙古精兵齐声高呼“万岁”,由各旗主带人去马场挑选马匹,往围场集合。
皇上带着各王公,往观围场去,罗卜见状,跟上皇上。
“皇上,臣此次前来,特意上贡100匹百岔铁蹄马和100匹上河马,祝皇上铁蹄之下,润土无疆。”罗卜小心地看着皇上脸色,只见弘历满意一笑。
“亲王的心意朕明白,朕赐你西洋进贡新式鸟铳50支,草种和稻种各十车,如此,科尔沁在草原上的地位,不可撼动。”
罗卜喜出望外,有了这鸟铳,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更不得不臣服了。
“臣谢皇上天恩,科尔沁必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后面的巴林王,听到罗卜献贡的马,只觉血气上涌,那可是他们部落的宝马,科尔沁还说没有掳走,真是欺人太甚!
“皇上,皇上,臣有事启奏。”巴林王往前两步,直接跪倒在了皇上前面。
弘历皱皱眉头,这不是那个巴林王吗。
“皇上,科尔沁亲王进贡的这些战马,是臣部落的,他带人抢了臣的马。”
罗卜见巴林郡王如此,直接摇摇头,在他的牧场之内的,就是他的马,这巴林王真是不自量力。
“起来说话,你为何说亲王抢你的马啊。”弘历见后面各位王公都停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内生气。
罗卜已经将马献给他了,这巴林王过来说这马是抢的,难道准备要回去?
“皇上,臣的部下在带宝马转场的时候,被科尔沁部下的人,直接冲进马群,将臣的宝马赶进了他们的圈地。”巴林王痛心疾首地说道。
弘历看向罗卜,罗卜就已不卑不亢的开口“皇上,圣祖爷在世时,亲自为科尔沁、巴林部、察哈尔部、准格尔划定牧区,科尔沁世代遵守,臣贡献的,正是科尔沁牧区里养的战马,何来抢走巴林部的一说,巴林王这是在污蔑。”
巴林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牧场转场经过的绿洲被划定在了科尔沁,巴林部的牧民每次转场必要经过,科尔沁亲王从来也没说过什么,怎么这宝马一过境,他们就过来抢了。
弘历听完罗卜的话,沉思片刻。
“亲王说的有理,这牧区是圣祖皇帝亲自划定,必定没有问题,巴林王,你对圣祖爷有意见?”
弘历声音已经带着不悦,在场的其他王公都自觉后退,离这巴林王远点。
“臣没有意见,臣……”巴林王还没说完,弘历抬脚就走了。
罗卜心里已经暗暗发誓,新仇旧恨,来年就请旨,把巴林部给合并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自已把一处水湾借给他们用了这许多年,还带了几百匹战马来践踏他们的草原,必须给他点教训。
根敦跟上罗卜,偷偷踢了一脚还在跪着的巴林王,惹我兄长,就是在惹我,抢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