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想告诉他,自己依然没有离开。
他就算身在别处,灵魂也从未背叛过。
“快快,给我拍一张照片,我现在一定还蛮帅的。”睫毛头发上都是天然装饰物的泷泽生把手机丢给五条悟,然后哒哒跑到自己刚刚摇晃的树旁,张开手臂比了个大字,连一二三都不用说,自动摆出了最亮眼的微笑。
眼前的景象被相机定格,五条悟端详了半天,随手发给了自己的手机号。
“拍得怎么样?”
“很好看啦~”
“喔,显得我皮肤好白,果然雪地是天然反光板。”
泷泽生伸手想拿过手机,被五条悟躲开了,白发青年不满诧异般眨着眼睛,“不合照吗?”
“啊,刚刚没有想到。”
“那为什么忽然要拍照。”
“因为要给阵平发过去看看。”泷泽生坦然的说,“保持分享是维系关系的重要一步。”
五条悟:“……”
他咔咔咔按动快门键,拍了好几张泷泽生没有反应过来的怔愣表情,然后咂舌,“啧,怎么都这么帅。”
“幼稚!我长得帅当然会被拍得很好看。”泷泽生一下子知道他在吃醋,哈,悟的占有欲可太强了。
面前的蓝眸青年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生,和非术师呆在一起且那么要好是什么感觉?”
“是和术师待在一起同样的感觉哦。”泷泽生说,“我其实并不在意外表和能力……啊其实还是在意的,这是不可避免会被影响判断的因素,但是我想说,人类的深层内核是不变的,我们总会在情感上产生共鸣,即使他在他的领域,而我在我的世界。”
咒术师虽然和普通人有着密切的交集,却像被残忍的分割成两部分般。
夏油杰最敏感迷茫的那段时间,泷泽生带他出去散了不少心,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就去人际荒芜的顶山海底,他们看独一份的日出日落,租最贵的潜水衣游到了难以预计的深度,然后被咒灵带了回来,他们踩过秋季落叶最多的梧桐林,在五条悟的电话控诉里哟吼着用一张铁皮滑下了山坡,最疯狂的一次,泷泽生偷偷联系夏油杰的父母得到了他的相关证件,偷偷办了签证,连夜买了去俄罗斯的机票,先高层一步带着茫然的咒灵操使飞去了捷里别卡尔,那是最容易看到极光的小渔村,紧邻北冰洋,有着世界尽头的荒芜和壮阔。
离开日本,其他国家的咒灵数量明显降低,更何况是人数稀少的俄罗斯。
那里的人民豁达且勇敢,有着区别于亚洲文化的直爽,就算在职场上也经常有话直说不让自己憋着,充足的休假和在假期绝不会工作的放松心态,也大大抑制了咒灵的诞生。
泷泽生带他在那里呆了两天。
两个俄语不会说,英语拗口的人硬是靠肢体语言和当地人交流,胡乱的比划,偶尔蹦出的单词“yes!”“nonono!”,搞笑却令人轻快。不远不近又显善意的距离是陌生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
那天雪地里燃起的篝火,黑夜中温暖至极的光辉,映在了彻底放飞自我的两个少年身上。
极光绚丽,犹如进入了不存在却充满幻想的魔法世界。
它挂在天上,却在比天空还遥远的地方。
所以这个世界如此辽阔,大多人却只能困于小小一片方地。
多么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