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过后,泷泽生自觉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太宰治,他坐到了沙发的对面,从桌面的一摞书里随意的抽出了一本,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纸页。
啊,感觉是超出这个年龄的深奥东西。
森医生到底在给他看什么?
泷泽生看了几页就无趣的将书本摊在了脸上。
闻着印刷油墨的味道,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于是,隔了那么多年。
他这个伴侣型工具人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工作就是生活,而生活要浪漫且热烈。
默念着这条人生准则,泷泽生若有所觉的拿开了书本,转过了头。
他对上了一双清澈又黑沉的,犹如氧化凝固着蜜糖的鸢色眼眸。
这个对视无声又有些不合常理的漫长,泷泽生感觉对方在好奇的打量他,用迄今为止的所有知识去分析揣度他,黑发少年的眼里没有面对生人的警觉,唯有了然和探究。
泷泽生露出了对任务目标的,温和且真切的笑容,“中午好。”
然后太宰治呼吸窒了下。
他直起身子,挨着沙发的头发被挤压得贴在脸上,太宰治在那个笑容下兴致寥寥的想: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泷泽生刷的亮出了自己的工资条,放到桌子上推到了太宰治的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纯真的期盼,“为了医治你,我花光了这个月的工资,哦,真是见鬼,我这个月要喝西北风了,原谅我是个慷慨又吝啬的家伙,请问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太宰治:“……”
出身贫民窟的家伙,的确会对金钱有极深的执着。
他打了喷嚏。
紧接着这震动穿过他的胸口,带动了他身上隐隐作痛的暗伤,令他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一只手比他还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口鼻被堵住后,咳嗽的冲动便被快速按压下去,随后他的唇边被递来一杯温水,气质温和的少年自来熟一般,用关切的语气说,“先喝点儿水,森医生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怎么能留着伤患独自在家呢,啊,难道我给的钱不够?是我给的钱不够?黑心的商人!”
泷泽生顺势骂骂咧咧,“他有没有身为医者的责任心啊!”
“……”
原来如此……
虽然语意带着嗔怪,却不带恶意。
太宰治沉默的打开了他的手。
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想到了太宰治的初见,泷泽生更为了此时的境地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