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连忙率众呼啦啦迎了上去。
徐偈坐在马上,不等太守恭迎,便开口道:“我乃微服,不得声张。”
太守和手下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绪。
就听徐偈道:“只留一人引我至驿馆,其余人等即刻散去。”
说罢,目光落到了为首的太守身上。
要说这齐王,年纪轻轻,却着实有骨子威严。他面白似玉,唇薄若纸,鼻如刀刻,纤长的睫毛下掩映的眸黑沉沉凉飕飕的,任谁被那样一双眼一瞧,暑天都能冷上三分。
太守头皮一麻,败下阵来,一面心里嘀咕这个娃娃忒邪门,一面遣退众人,亲自引他去往驿馆。
却不知徐偈此举是有打算的。
他乃退婚而来,若兴师动众,恐会累及那位小侯爷的名誉,故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章圆礼已躺得腰酸背痛,满心不耐,酒葫芦都见了底。
正要跳下树明日再来,就看到了远处的人马。
他定睛一瞧,可不就是画像上的徐偈,登时来了精神。
他将石块抱到怀中,屏息看着徐偈愈行愈近。
眼看就要踏上机关,徐偈忽而止了马。
“敢问大人,前方可是驿馆?”
“回殿下,正是。”
“驿馆可知本王前来的消息?”
“自然得知,驿馆已安排妥当,王爷尽管放心。”
徐偈却皱眉道:“我来贵国为的是私事,并不想叫人得知身份。劳烦大人现在替我伪造文书,我假借身份前往。”
“这……”太守一脸为难,“日头将落,王爷何不先入馆休憩,下官定会严令众人,绝不会泄露半字。”
“不必,我在此等候。”
太守见徐偈半点不打算商量,只得一拱手,快马加鞭地回城造文书去了。
而章圆礼抱着石块,忽而心生犹豫。
徐偈不肯叫人得知,自然是为了顾及自己的声誉,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石块,心想,好像也不必非叫他如此难堪。
正犹豫间,徐偈面上忽而挂上一丝冷笑,他蓦得一抬手,一个精巧的梅花镖从袖
中滑出,向着章圆礼面门刺去,而后一登马背,跃离地面。
章圆礼万万未料自己早已暴露,连忙向后一倒,怀中巨石一不小心滑落,嗖的一声,地面顷刻腾起一张巨网,尘土飞扬间,好巧不巧把自作聪明的徐偈兜了个正着。
徐偈的马嘶鸣一声,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行云流水般自马上腾空而起,而后一头钻入了巨网之中。
一阵风吹过,被吊到树上的徐偈可怜地随风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