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地缝,早就钻进去。
整理好心情,温菡玉道:“大人,你勿要听哥哥胡言乱语,我的事他做不得主的,实在愧疚,我好像总是麻烦您,这件事就不麻烦大人了。”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从未觉得麻烦。”
“是吗?”这话听着别别扭扭的。
果然不能乱想,楚越竟然担起了官媒的职务,可他也不能什么差事都领呀,温菡玉不想再呆下去了:“大人,若无其他事,我能走了吗?”
楚越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小谢前的一池荷叶若有所思。
人生苦短,机会不多,但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很有可能像薛继江那样,被温菡玉嫌弃,甚至训斥他不该对她非分之想,可是他若继续压抑自己的感情,时日久了,怕是会疯掉。
温菡玉有些不自在,只能饮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这会笃定,楚越心里一定有事相求,只能等着他发话。
终于,楚越缓缓开口,“姑娘,方才你与那人我听到了些。”
“……”温菡玉嘴里的茶水差一点喷出来,方才她说话的口气可不是淑女所为,不知楚越怎么想她。
“呵呵……让你见笑了。”温菡玉尴尬的别过脸。
“其实你这个年岁也该找个人了,至少也把亲事定下,若不然……”
温菡玉听出来了,原来是催婚来了,是嫌她嫁不出去,温菡玉从从才的尴尬抽离出来,心里燃起一肚子无名之火,楚越又不是他的家里人,估摸这是来笑话她了,于是起身道:“我知道,这些话不必说了,我该回去了。”
“你生气了吗?”楚越也站了起来。
“大人是我温菡玉的恩人,感激您还来不及呢,不过婚姻这件事是人生大事,大人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听我那哥哥胡言乱语,以后,咱们能避着点就避着点,免得污了大人的清誉。”
温菡玉刚要走,就被楚越挡住了去路问:“去年冬日,在柳河县,你问我的脸怎么受伤了,还记得吗?”
温菡玉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那时楚越说是被一只貍奴给伤到了,她还在想,怎么有这么可恶的貍奴,伤了他的恩人。
方才失了分寸,温菡玉有些懊恼,原来楚越真的是有事:“记得,大人,您说这个做什么?”
楚越凑近一步,低下头,在温菡玉耳边道:“伤我的人是你,在我脸上咬了又咬,抓了又抓的人是你。”
温菡玉抬眼看着楚越的脸,脑子只嗡嗡,楚越身形高大,挡住了小榭的出路,这会的脸仿佛在灼烧,她试图摸了摸,还好,没有烧起来。
温菡玉努力稳住自己纷乱的心绪:“大人……您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费心把你约出来是来跟你开玩笑吗?”楚越握了握手里的折扇,还未到夏日,他的手心有些冒汗。
“没有……若真如此,是我唐突了大人,我道歉,若你您生我的气,您就骂我吧,我不会还嘴的。”
“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是来要你道歉的?”
“不然呢,大人不要道歉要什么?要银子还是要……”楚越步步紧逼的问话,温菡玉只觉得脑子也乱乱的,一时难以揣测楚越的话。
“我当然是想要你对我负责呀。”
午后的暖阳斜照在墙垣上,一丛青竹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小榭外,栽种了两棵梨花树,梨花的花瓣飘四处飘落,落在小池里,泥土间,琉璃瓦片上,以及温菡玉的发间,楚越抬手,把花瓣轻轻拿掉。
温菡玉有些错愕的看着楚越,他的目光如今日的暖阳,望着热烈,触及温柔,
她想独自缓一缓,可楚越不给他这个机会,脚步没有移开的意思,想必话还未讲完。
“你愿意继续听我说吗?”
温菡玉点了点头。
“以前,我以为你定了亲,不想拆散你的姻缘,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是我太懦弱,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害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既然你未婚配……我想求个机会,若你想嫁人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呢?温菡玉!”
“考虑……大人……”
这番话太过直白,温菡玉不敢正视楚越的眼睛,她以前希望楚越说出这番话来,可到了真正来的时候,却不知该怎么应对,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
见她不语,楚越又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年岁比你大了不少,无法接受我这样的……我其实……一直都有锻炼自己,身体还算健壮……”越解释,越觉得风向不对,温菡玉的脸也越来越低。
楚越又问:“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人古板无趣?其实,我的嗜好也很多,骑马射箭,打猎野炊,垂钓我也会。”
温菡玉摇了摇头,觉得楚越的话奇奇怪怪的,她何事说过他古板无趣了,不过他的嗜好不应当是诗词歌赋吗?
“大人正直盛年……其实并不觉得您年纪大,也没觉得您古板无趣,方才您为何偷听我说话?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不是有意要听的,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总不能直接说愿意吧,这样是不是不够矜持,温菡玉握着帕子,想了想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答应你了又何妨,最后还是家里人做主。”
楚越了然与心,温菡玉并没有因此厌弃自己,好像也并不嫌弃自己的年龄,欣喜之际,握起了温菡玉的手:“我当你是答应了。”
一双柔夷被他大他的大掌紧握,温菡玉明显感觉到楚越手心的茧子,她看了一眼楚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