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乌泱泱的进了村子。
房内,李老头端来了三碗热汤,先让三人喝了暖暖身子,又解释了一番,最近村子里有些乱,故而会小心谨慎一些。
这也是温菡玉疑惑的一点,因为她曾在客栈里听说,柳河县附近有马匪出没,不知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温菡玉问道:“你们方才不敢开门,是因为马匪吗?李老伯。”
“是,听说这一带有十几号人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过我们这等小的村子一般不来,村子里没有大财主,都是些农户人家,没什么可抢的,不过这段日子听说马匪们猖狂的很,村子里的人不轻易出来,也不轻易给人开门。”
温菡玉点头认同:“是要谨慎一些,这群马匪最是可恶,做什么不好,非得做抢人财物的营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
那李老头的儿子李春生趴在墙头,看到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来,赶紧招呼做饭的媳妇藏到前些日子挖的地窖里,又把三个孩童送了进去。
等妥善做好一切,听到外面的人嚷嚷着叫门,李春生把门打开,看到来的人来有七八个,个个身材魁梧,手提大刀。
看到这些人,李春生双脚不停使唤的抖了起来,同时也不忘逢迎,点头哈腰道:“几位爷,敢问来我家有……何事?”
见李春生吓的直哆嗦,这帮马匪笑的前仰后合,领头的将李春生推其一旁,走进了小院里,身后的人把打的兔子野鸡扔到院子里。
顿时,一股血腥味充斥整个小院子。
“别怕,今日咱们不打劫,暂避风雪,把这个炖锅里了,把你们家的酒拿出来温上,给咱们热热身子。”
李春生笑呵呵的询问:“家里酒不多了,要不我出去打一些回来?如何?”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春生,此时,李老伯也从房里出来,一样的陪着笑。
看到李老伯,那领头的人道:“好吧,不过你要是给我耍花样,你的家人可都在这里。”
李春生又道:“这位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您来咱们家就是缘分,大冷的天来避一避风雪不是应该的吗?几位到屋里歇着,这就去打酒。”
看他如此识相,马匪们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温菡玉隔着窗户往外看,被姚师傅拉了回来:“阿玉,你莫要过去,一会等那些人进了屋,你跟回我灶房里烧水去,千万千万不要往这帮人身边凑。”
“放心吧,姚师傅。”
姚师傅其实想让温菡玉进地窖的,奈何李老伯说藏不下了,这哪里是藏不下,想来把温菡玉当做男子,不便跟儿媳妇呆在一起吧,这个节骨眼上,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希望这些瘟神吃饱喝足了赶紧走。
来到灶房,温菡玉开始烧火,烧火对温菡玉来说并不是难事,以前她跟祖父在野外,也常常点燃篝火来取暖。
只是她刚坐下,就被姚师傅在脸上抹了两把锅灰,温菡玉明白,这是在保护她。
李老伯把屋外的三只野兔两只野鸡处理干净,又拿到灶房里开始炖,此刻李春生也带来了两坛子酒。
四人七手八脚忙碌,房里的马匪们喝酒喝的正尽兴,这些人的酒量很好,一坛子下去,没几个醉的。
其实,李春生离开后就把消息传给了里长,只要把这帮人喝晕了,村子里的人壮丁都过来,把这些人全都绑住送到柳河县的县衙,早就听说,县令大人对这帮马匪深恶痛疾,若是把他们除掉,往后村子里的妇人孩子都不用担惊受怕了。
酒快被他们喝光了,却没瞧见人醉,看来剩下的酒不足以把他们灌醉,这些人身手好,手里还有刀,即便等他们都醉了,他真的打起来也未必打的过,必须再做点什么。
温菡玉一直在烧火,锅里肉炖了好长一会了,香味四处弥漫。
李春生悄然进来,把一袋子菌子放进锅里煮,还小声同姚师傅说了几句话。
菌子放了之后,肉香味就更浓郁了,温菡玉正纳闷,对马匪这么好心作甚,他们这伙人烧杀抢掠,合该把他们绳之以法。
“这锅里的东西可千万不要尝试。”李春生对温菡玉低声道。
未等温菡玉问其缘由,他就走了,温菡玉看了一眼姚师傅,只见他小声道:“他在锅里放了有毒的菌子,不过吃不死人,只管做事就行。”
香味传到了外面,一个马匪闻着味道来了,看见烧火的温菡玉道:“哎呦,这位小哥够卖力的,瞧把你这张脸烧的,跟个花猫似的。”
温菡玉讪讪一笑:“这位爷,锅里的肉快好了,您再等一会,最多一刻钟。”
见温菡玉这么识相,马匪也没做什么,只端着一碗酒坐在灶房门口的杌子上慢慢品,时不时的跟温菡玉打听村子里的情况。
温菡玉答的不利索,李春生唯恐漏出马脚,告知温菡玉是表弟,是来探亲,被大雪困在这里。
说完,又掀开锅盖,说肉煮的差不多了。
马匪没有那么多讲究,要求把肉一块端上,李春生直接把肉盛到一个老石盆里。
等李老伯和姚师傅把老石盆抬到桌子上时,这些马匪又警觉了起来。
“你们不会放什么不该放的吧?”
李老伯道:“怎么会呢,要不我先尝一尝,如何?”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尝了有什么用,把那个烧火的叫过来。”
温菡玉就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李春生示意她不要去,温菡玉也大致明白,那些菌子虽然有毒,吃不死人,既然都到这份上了,畏畏缩缩的引起他们怀疑,不如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