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有风险的,如果楼主不是人,并且饱含恶意、拥有很强的战斗力,她很可能会栽在这里。
不过,散修在该努力的时候,如果惧怕风险,还怎么生存呢?
正当她握紧罐子,准备迎接门后的东西时,打开的门后首先露出的,是一只布满各种新旧疤痕的健壮手臂。
人的手臂。
人的气息。
苻暄没有立刻动手,准备等对方露出全貌再做决定。
但当门后的人露出全貌,她差点就拿不稳手里的东西了。
门后立着一个高大的女人,白发红瞳,神情警惕。
两人对视,那双红色眼睛里警惕的情绪转化为狐疑、惊讶。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脸。
苻暄望着她,既觉得是陷阱,又希望是真的,嘴唇抖了半天,才颤着声音说:“碧虚河边芦苇上。”
白发女人顿了顿,无奈地对上暗号:“明姈山上天女降。”
她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小暄。”
手中的红罐子砰地落地。
苻暄扑过去紧紧抱住对方,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苇杭姊姊,你没死啊……”
姞苇杭踌躇片刻,轻轻拍了拍苻暄的背,说:“嗯,我没死。我在这里。”
五十年后的重逢(修)
厚重窗帘掩住昏暗灯光,不使外漏。
低低的广播声、“啪啪啪”的脚步声,和女人们压低的说话声交织响起,像催人入眠的白噪音。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人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轻声回答姞苇杭如何对付幽诡的问题。
正是楼主应婆婆,这间屋子的主人。
“……你们想对付幽诡是不可能的事情。
“幽诡受规则限制,人类才能活到现在,但规则并不能帮人类杀死幽诡。
“除了因自身执念消解而消亡,或者被其她幽诡吞噬同化,没有其它方法让幽诡消失。
“她们是意识与执念的结合体,杀不死、打不败,人类无法攻击到她们,但她们却能攻击违反规则的人类。”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应婆婆停下来喝水。
坐在餐桌旁听广播的另一位老人顺势接过话茬,望着苻暄,说:“就像刚刚这位孩子在楼下遇到的‘夜路诡’,她会跟着每一个走夜路的人。”
老人压低了声音,恐吓道,“如果你离开光明,她就会贴着你的背后,把你的皮扯下来吃掉。”
作为身经百战的修士,姞苇杭和苻暄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害怕,但都很给面子。
啪啪踩着拖鞋听她们说话的苻暄停住脚步,适时露出惊讶神色:“这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