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因为她特别喜欢这些东西。
一路上都有目光如影随形,一行人都忽略了它们,就这样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洁白整洁,只有五六个床位,相对于这个场所的面积和人员的数量来说,有些少了。
医生的办公桌正对着医务室的门,察觉到有病人来了,桌后坐着的医生抬起头,推了推金框眼镜。
医生戴着眼镜,看起来三十来岁,身上带有读书人的书卷气,声音不急不慢,能让人慢慢放松下来。
在医生的指引下,姞苇杭将怀中的女人放在病床上。
问过“病人”的状况后,医生的手掌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神情闲适道:“过十秒就会苏醒。”
十秒后,女人准时苏醒,猛地坐起,望着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女人,她警惕的神情反而渐渐松懈下来,变为茫然:“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我不是在那个罐子里吗?”
“这里是黎明军的基地。我是姜旃。”姞苇杭说,“我们离开的时候,顺便把你救了出来。”
女人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和头发上掠过,朦胧的思绪逐渐回神,“你是姬……”她的话语犹豫地停顿。
姞苇杭接上了她的话,“对,我来自姬姜大陆。请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女人缓慢地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说:“你好,我是妫姈。”
妫姈
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妫姈不自觉地直了直腰,似乎要为“妫姈”这个名字保持形象。
“你们救了我,想要什么作为回报?不要说不要回报这种假话,救我就是因为认出我了吧,不然为什么只救了我一个?”
妫姈仰着下巴说,明明是仰视,却硬生生凹出了一丝想要俯视众生的味道。
看着妫姈一连串的小动作,姞苇杭慢慢将其与五十年前的少年重合了起来。
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啊。
姞苇杭没有否认自己是有目的地救援,只是说:“你可以不用问她们,是我独自把你救出来的。”
“哦?”妫姈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绕,“你很强?”
妫姈看不出这位明显是飞燕楼的修士的修为,便猜测要么是有功法遮掩修为,要么是修为高出自己金丹期不少。
姞苇杭不置可否地笑笑,用“一般”两个字含糊地应过去了。
妫姈也不纠结,修士的修为本来就不可能随便告知于人,她问:“你救了我,那你要什么?灵宝?”
“我是飞燕楼的人,以消息为食。”姞苇杭微微低头看着床上的妫姈,笑着说,“如果您愿意告诉我关于五十年前那件事的内部消息,我和飞燕楼都会感激不尽。”
“噢——”妫姈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而后果断地拒绝,“不要,换个要求吧。”
说着,妫姈移动双脚,站到了地上。她浑身只有一件白大褂,赤|裸的脚踩在地板上,有点冷。
医生指了指角落里的小更衣室,说里面有衣服和鞋子可以换。t
妫姈让姞苇杭好好想想要什么类型的灵宝,而后进入更衣室换衣服。谈话暂告一段落。
看着更衣室的门关上,姞苇杭扭头看着郦问心,说:“你一直看着我,怎么了?”
郦问心当然是在好奇。
一开始是好奇姞苇杭为什么会遮掩身份帮助妫姈——明姈宗灭门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只要没在深山中闭关不问世事,就都知道,雪峰派妫姈是“碧君”在飞燕楼背后指认的凶手之一。
但现在她就明白了,姞苇杭应该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都很不解的——如果真如姞苇杭所指认的那样,万剑宗、雪峰派、云笼宫等宗门都有参与,那么这些大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转来转去的想法,郦问心当然不会说出来,面色如常道:“我在想,我们等会儿要去做什么。”
姞苇杭看了眼更衣室,“随便逛逛吧。”她的主要目的就在这里,接下来去哪里都没关系。
“没有具体目的地的话,”一直安静待着的苏蕴灵难得主动地插口说,“不如去吃饭吧?快到晚饭时间了,我有点饿了。”
坐在等候椅上的任风攀望着她迫不及待的神情,若有所思。
“可以。”姞苇杭说,她提声问更衣室里的妫姈,“妫姈女士,我们等会儿去饭堂吃饭好吗?”
更衣室的门打开,换好衣服的妫姈走了出来,随意地应了一声:“行啊。”
她换上了一套还算合身的蓝白短袖制服,原本赤裸的脚套上了一双布鞋,长发随意地卷了几圈扎住,长度不一有些炸起,但丝毫不影响整个人的利落,略微的窘迫和茫然已经完全消失,锋芒毕露。
“那我们快走吧!”见她出来了,苏蕴灵高兴得也不再内敛了,推着她们走向门口,自己最后出去,还不忘扭头感谢医生,“谢谢安医生的帮助!”
门啪的关上。
坐在办公桌后的安医生诧异抬头,望着关闭的门,推了推眼镜,疑惑地喃喃道:“她怎么知道我姓安?”
“饭堂在这边~”苏蕴灵像一只逃出牢笼的小鸟,蹦蹦跳跳,难掩雀跃。
“就这么高兴吗……?”任风攀疑惑地说,“这么饿了?”
苏蕴灵脚步一顿,“是啊是啊。”她轻咳一声,解释说,“其实是我听说,为了庆祝竞技场的人逃出牢笼,今天会有很好吃的饭菜和有趣的表演。”
“哦。”她们点点头。
姞郦两人觉得苏蕴灵的骨龄不过十六七,为这种事兴奋也很正常。任风攀则是已经习惯了她常常感到高兴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