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事不妙,忙跑出来打圆场。
“郑小少爷,您这说的,谁敢偷您的钱啊?要不今日的酒钱先记账吧。不,今日的酒就当孝敬您的了,您看这行吗?”
掌柜满脸堆笑,额间豆大的汗珠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也惹不起这位爷。
“不行!这世间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我郑家有钱,绝不做那些个白吃白喝的腌臜事!今个儿的钱,我付定了!”郑绫也是个有脾气的主,一听掌柜免单,当即便觉得是要给郑家丢了面子。这怎么能行?
掌柜见说也说不通,当即苦了脸,进退维谷,不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有一个青衣女子面露难色,起身往外面走,眼尖的郑绫一眼便看到了这个人。
“站住!你走什么?是不是你拿了我的荷包?!”
青衣女子颤了一下,却更是害怕,干脆小跑了起来。然而她这一跑,就更加坐实了郑绫心中她偷了他的钱的事实。
虽说喝了酒,郑绫的身手依然矫健,他两步就跨过了桌子。
“没你们的事儿了,掌柜的等我抓了这个小偷再来结账!”
话音还没落完,郑绫便已经追出酒楼了。众人和掌柜见状,纷纷都松了口气。
那青衣女子还没走出酒楼几步就被追过来的郑绫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原本就是个莽撞人,再加上酒劲和把她当作小偷,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青衣女子登时便疼的皱起了眉头。
“你个小偷,跑的还挺快!你说你一个女子,做什么不好,竟然还做小偷!再说了,你偷谁的不好,竟然胆大包天的偷到你郑爷爷的头上来了!小爷爷我不打女人,识相的话快点把你偷我的荷包交出来!”
青衣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便吓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我也是初犯,家父生了重病,实在是紧需钱,这才做了错事。公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她的父亲是这家酒楼的忠实顾客,听说上了新酒便让她来买。父亲生了重病,抓的药更是让家里一穷二白,然而她赚的银子不过杯水车薪,不论怎么治,父亲的病还是不见好。这次父亲提出想要喝酒,她是当遗愿来完成的。
她并不知道郑绫的身份,只是在路过郑绫的时候,看他喝的醉醺醺的,荷包又是那般鼓,想来定然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的话……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
脑海里父亲痛苦的呻吟和良心的谴责最终还是为父亲治病占了上风,鬼使神差的她将荷包顺了出来。或许是第一次偷钱经验不足,她表现得不够沉稳,立刻就被郑绫发现了。
“即便是你有难言之隐,小爷可以赏你,但是你偷钱也不能被原谅!走!跟我去见官!”
青衣女子一听要去见官,更是僵持在原地,哭着求原谅。
因为二人的拉扯,周围已经围聚了好多人。
眼见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女子冲出了人群,指着郑绫便是当头一骂。
“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扭送官府去!”
来人正是尚书府的嫡女薛晚。
薛晚的性子随她的母亲,性情直爽,虽然是世家娇小姐,却小时候上私塾的时候少不了和别的男孩子起纠纷。薛尚书怕她受欺负,又见她对武学有兴趣,索性给她请了个师傅,便有了如今她的好身手。虽说不能同武林高手相比,但是一般捕快和她过招,十招之内她便能结束战斗。
眼下她吃了酒,主持正义的心情急切,她不顾在后面的司念,干脆两步化作一步的跑了过来。
郑绫被人突然臭骂,原本心情不佳,张口便要回骂回去,却在看见薛晚的一瞬间呆楞住了。
柳叶弯眉,杏仁眼……就连胭脂的浓淡都相得益彰,看的郑绫一时间愣了神,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仙女姐姐……”郑绫喃喃开口,立刻松了青衣女子的手。
“果然是个登徒子,这是你一贯的手法吧!我今天要是不能教你重新做人,我就不姓薛!”
薛晚挽了挽袖子,拉过青衣女子将她护在了身后。
“姑娘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你先走!”
郑绫却反应了过来。
“不行,她不能走!仙女姐姐,就算是你长得好看,也不能污蔑小爷我。这个人趁着我喝酒的功夫,把小爷的荷包偷了,你说我该不该把她扭送官府?”
薛晚一听,心下松了几分,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
“真的是这样吗?”
那青衣女子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
司念也在这个时候终于走了过来,她扶着腰喘气。
“晚晚,别冲动,你且先……先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郑绫瞧着前面来的这位已经是貌若天仙,但在后面来的这位面前一比,却逊色了几分。
“仙女姐姐,两个仙女姐姐!”
郑绫正要咧嘴笑,下一秒眼前晃过一个身影,然后他就被抓住脖子丢了出去。
他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扔到了一旁的草堆里。虽并无大事,脑袋却是蒙蒙的,脸也被丢尽了!
众人哄然大笑,还想着再逗留一阵却被太子身边的卫兵给逼走了。
此刻商祁正冷着一张脸,拿出手巾擦了擦手,然后嫌弃的扔掉了。
“太子殿下。”薛晚立刻行礼。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商祁,司念也吃了一惊。
原来商祁眼看着天色渐晚,便与薛澄和顾朗分开了,本想着派暗卫护送她们回去。但是到最后,终究他还是不放心,索性干脆一起跟在了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