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上|床?”
顾临川这话问得有些刁钻,白桑榆看着他,轻轻笑起来,“我又不是只能和长得像他的人上|床……和谁在一起,跟什么样的人上|床,做什么,用什么姿势,都是我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很在意这些?”
“我是很在意,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我就会在意。”
顾临川这话说得很认真,他非要从白桑榆那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白桑榆并不想给。
“先吃饭。”
“……”
直到餐盘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吃完,他们也没说过一句话。
顾临川把碗碟收进厨房,一一塞到洗碗机里。
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情绪,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joker在他脑海里抱怨白桑榆刚才的态度,并表示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顾临川不作声,他靠在白色的大理石案台边,看着窗外才升起不久的月亮,在心里问joker,“你说他是不是很早就能分得清我们,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joker显然没往那方面想过,幽幽笑道,“那你岂不是很小丑。”
顾临川冷“哼”一声,“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也跑不掉。”
“怎么,你想好要怎么彻底留下他了?”
顾临川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白桑榆从出租房带来的那套刀具上,他半开玩笑般告诉joker,“你说,我要是把他杀了,他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
joker觉得顾临川现在实在是有些太疯了,居然都想到这方面去了。
“你在开玩笑吧?”
joker试探性问他。
顾临川没回答,像是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能性。
虽然自己是顾临川的副人格,但joker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顾临川。
按照书上说的,一个人会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一方面可能是家族病史遗传,另一方面可能是受到过重大的精神打击和严重刺激。
顾临川两种都沾边,但也说不上哪方面是主导原因。
joker是在顾临川刚成年的时候出现的,像是缠绕在树木上早已腐朽干枯的有毒藤蔓,作为副人格的joker几乎承担了顾临川全部的憎恨和厌恶。
他做过很多事,那些原来的顾临川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那些算不上光彩,甚至有些恶毒的,那些被人诟病,招来怨恨的。
joker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毕竟他只是顾临川的一部分,他的一个人格,他只做那些能够让他们感到欢愉的事,无所谓对错。
渐渐地,joker和他的主人格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他们在外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温润有礼也好,狠辣恶毒也罢,只要能实现目的什么都不重要。
joker不介意顾临川利用自己,也不在乎背上恶名,他生来就是顾临川的一部分,和他有着共同的爱恨和欲望,只是现在看来,顾临川的这个主人格可比他要疯得多。
“谁知道呢……”
顾临川无声笑起来,他关掉厨房里的灯,神色又变得同往常一样,满是笑意的目光落在白桑榆的身上。
对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顾临川走过去,把手搭在白桑榆的肩上,俯下身笑着去吻他的侧脸,“哥,今天去我那边吧……”
白桑榆的呼吸不太正常,将书合上,“嗯。”
顾临川看见那本书的封面,是和刑侦相关的书,他之前从没在白桑榆身边见到过。
白桑榆从出租屋带到这来的书挺多,大约有三四十本,多是植物学图鉴,宗教民俗和语言学习这类的,连推理小说都没见过一本。
“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白桑榆把书放到茶几上,“没什么,偶然在书店看到,感觉挺有意思,就买回来研究一下。”
“原来是这样……”
顾临川地摸上他的下颚,让白桑榆看着自己,随即低头同他接吻,也算不上接吻,甚至可以说是撕咬。
白桑榆察觉到他心里潜藏着的怨念和怒火,并没有反抗,嘴角被咬破皮,鲜血混杂着烈酒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长时间的吻让白桑榆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推开顾临川,“不是说去你那边。”
顾临川把他嘴角的血渍擦掉,“走吧。”
弥南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潮热,闷湿,没有风的时候就连池子里的荷花都变得湿漉漉的。
顾临川不再喜欢荷花的味道,想着哪天就喊人来把池子里的花都移走,养点其他的或者直接填平改种树。
白桑榆没有读心的技能,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穿过那片莲池,去到对岸的房子里。
顾临川这次没带他去楼上,直接拉着他就往地下那层跑。
白桑榆来过这里很多次,但他对这里的布局并不熟悉,那一扇扇紧紧关着的房门里,藏着顾临川不同的心事和秘密,他们都被锁起来了,除去秘密的主人,没人进得去。
顾临川偶尔会和白桑榆在那间有舞台和聚光灯的房间里搞,有时候joker会出来,他喜欢玩一些角色扮演之类的东西,装扮成于连,浮士德,或者是麦克白将军,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俄狄浦斯,古希腊神话里悲剧的主角,背负罪名,放逐自己,分明没有过错,却逃不过残酷命运的英雄。
他们有时候也会在那顶专门为白桑榆打造的黄金笼子里,白桑榆其实不怎么喜欢那,但前提条件是,那个被关起来的人不是他……
虽然和顾临川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处于下位的那个,但他骨子里残忍和暴虐的特质并没有变,他喜欢做一些在常人看来很大胆的事,喜欢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喜欢听带有痛苦意味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