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会儿还要进宫给皇上请安呢!”雪绒的这一句话成功地唤醒了她,崔晗一个激灵,立刻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侧妃虽没有拜堂的资格,却是可以陪着秦王一道入宫请安的。她的身份本就不如徐瑶,若再耽误入宫时辰,少不得要被怪罪。
可当她整装待发地等在正厅里时,秦王和徐瑶却迟迟没有露面。
她从寅时一直等到卯时,足足一个时辰,徐瑶和秦王才结伴而来。
看着徐瑶满面春风不胜娇柔的模样,崔晗落寞地垂下了眼,恭敬地起身朝他们行了一礼。
“臣妾给殿下和娘娘请安……”
徐瑶热络地上前一步,轻轻地扶着她的胳膊,温柔地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崔晗有些意外地看着徐瑶,没想到她会如此平易近人。
“是我起的迟了,让你久等了。”徐瑶歉疚地朝她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秦王,娇嗔地埋怨道,“殿下不是说了会早些叫我的吗,怎么还让我睡过头了?”
闻言,崔晗的心口泛起了一阵酸涩。新婚之夜鸾凤和鸣,即便她还未承宠,却也明白那一句“睡过头了”是什么意思。
秦王但笑不语,面上流露出了一丝宠溺的意味。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崔晗,她仓惶地垂下头,不敢泄露眼底的嫉妒和酸楚。
出门时,徐瑶特意将她拉到了同一辆马车上,四下无人时,徐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面上满是温柔。
“我瞧着你模样好、性情也温顺,与我倒是很投缘。你我二人既然同伴殿下身侧,日后便以姐妹相称吧。”
受到徐瑶这般礼待,崔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听说过徐家嫡女温柔贤惠的美名,却没想到她私下里竟然真的如此亲和。
看出了崔晗的拘谨,徐瑶抿嘴笑道:“你不必拘谨,往后我们还需姐妹同心,好好伺候殿下,让他能心无旁骛地处理政事。”
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崔晗只能局促不安地点头应下。
出嫁前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徐瑶会如此从容大度。
在轩辕殿请过安后,皇帝神色淡淡地对崔晗说道:“既然来了,就去给惠妃请个安吧。”
侯府与秦王议亲之后,许是理亏,崔家人已经许久不曾入宫了。
崔晗心头一凛,柔顺地答应下来,在宫人的陪伴下,脚步沉重地走向了撷萃宫。
偌大的宫殿里,惠妃仍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逗弄笼子里那一只翠鸟。见崔晗来了也只懒懒地撇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着她冷淡的模样,崔晗心中一紧,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姑姑”。
惠妃的唇边逸出了一抹冷笑,她缓缓转过身去,神色莫辨地看向崔晗。“我是被崔家放弃的人,早就担不起你这一声姑姑了。”
“姑姑……”将惠妃面上的讥嘲看在眼里,崔晗只觉一阵心酸。
“你不必同情我,我的今日未必不会是你的明日。”看着那张与年轻时的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容,惠妃的面上多了几分怅惘。
崔晗很想辩解,可看着惠妃失望的眼神,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从撷萃宫离开后,崔晗的心中很是失落。事关侯府的命运和她的姻缘,除了同情外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当天晚上,秦王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房里。
“晗儿,今晚我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红帐低垂,烛火轻晃,两颗心不断靠近,如火般热烈又似水般温柔。
绛绡缕薄冰肌玉骨,雪腻酥香玉门迭户,春情无限妙不可言。
长夜漫漫满室旖旎,直到漏断初静,崔晗哭得嗓子都哑了,秦王才偃旗息鼓,摇铃叫水。
直到四更天,沐浴过后的崔晗才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连秦王何时离开她都不知道。当她神色慌乱地去给徐瑶请安的时候,却并没有受到苛责。
“妹妹安心伺候殿下,便是不来请安也无妨。”徐瑶果真像昨日初见时那样宽和大度,面上没有半分不满。
她不但没有怪罪崔晗,反而在事后贴心地让人给她送了些消肿止痛的药膏。
徐瑶的丫鬟离开后,望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崔晗的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本以为秦王不会再留宿在她的屋里,可当天夜里她刚躺下,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
望着秦王面上的笑意,崔晗娇羞地从床榻上起身,温柔地迎了上去。
“殿下,您怎么来了?”
望着崔晗娇柔的眉眼,秦王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他戏谑地问道:“怎么?晗儿不想我来?”
崔晗被他饱含逗趣的话语问得面上一热,羞窘地摇了摇头。“我当然希望殿下能来,可是王妃那里……”
若秦王一连两日都宿在她这里,王妃面上定然挂不住。
秦王却顾不得这些,当即就弯腰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床榻上。
紧紧相贴的那一刻,火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还疼吗?”灼热的气息落在了她的耳后,成功地引起了一阵战栗。起初崔晗还有些恍惚,可对上秦王那双饱含欲·念的眼睛,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面上掀起了一阵热浪,t崔晗羞窘地咬了咬唇。见她神色羞赧不肯回答,秦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即一个挺身,毫不犹豫地开始了攻伐。
或许是为了补偿徐瑶,三朝回门的那天,秦王亲自陪她回了徐家。纵然前一晚恩爱缠绵,可独自坐在回侯府的马车上,崔晗仍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