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傅延声跟着庄稚去了办公室。
关上门,男人出声道:“庄总真是好大的威风,人说开除就开除,也不怕给公司招黑。”
听出他话里的戏弄讽意,庄稚当仁不让,皮笑肉不笑的。
“谬赞了,我跟傅总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对您我才是真正的甘拜下风。”
凭心而论,若抛开对她的偏见,傅延声很欣赏像庄稚这种独立又有能力的女人。
因为这类的女性,往往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聪明有魅力,知情识趣大方得体,还有目标有胆识,交流起来轻松又简单。
但显然,他的欣赏里不包括庄稚,因为他够固执己见,仍旧觉得她口蜜腹剑,心机深且轻浮放浪,很难修正对庄稚的刻板印象。
他语气疏冷:“你找我有什么事?”
庄稚面露疑惑。
傅延声拧着眉心,不由得淡声提醒:“打电话。”
然而心里在对庄稚的看法上又多加了一条,忘性大。
可她分明又很记仇,还睚眦必报,惯常得理不饶人。
庄稚反应过来,神情凝上几分认真:“我看你给我的那份资料上有孟庭敬这个人,跟爸是多年朋友,能跟我讲讲吗?”
傅延声的眉皱得更紧了,也有些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庄稚懂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殷勤的给傅延声倒了杯水来。
男人眼皮淡淡一撩:“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庄稚想把一句爱喝不喝砸他脑袋上,想了想忍住了,“我这儿有果茶,自己带的,喝吗?”
傅延声没吭声。
只眉梢轻动,意思不言而喻。
庄稚磨了磨牙,给他泡茶去了。
片刻后,茶香四溢,两人相对而坐。
庄稚开门见山:“我找邹川聊过了,孟庭敬是他给我推荐的人,说是他师父,想让他接手来管理咏州分部。”
“嗯。”傅延声端起茶杯浅品了一口,不算劣质,但也没多好,不过水果的味道很馥郁,有股柑橘柠檬的味道,还有点熟悉。
他示意庄稚继续说,又喝了两口茶。
庄稚:“我是想着,既然爸跟这位孟叔关系这么好,不如就由爸来出面,让孟叔来咏州,自己人办事也放心得多。”
“别想,不可能。”
傅延声说完,忽然一顿,神色都跟着凛了两分。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提都没提就拒绝,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庄稚反驳。
见傅延声脸色不对劲,男人眼神危险的盯着她,便跟着迟疑了下,“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傅延声没说话。
他放下茶杯不再碰,眉目染上几丝讽意。
这茶怪不得他觉得喝着熟悉,因为庄稚从前就给他喝过!
他以前沾酒后,庄稚就端着茶来,温柔体贴的说是自己亲自煮的解酒茶,护肝养生不伤胃。
他第一次没碰,她还故作可怜在妈面前告状,说自己为了煮茶差点烫到手,害得他被耳提面命一顿教训,说他不识好歹,辜负了庄稚了一片好心。
后来他便喝了,现在回过味来,什么亲自动手煮茶,什么体贴贤惠。
分明就是她随便买的茶包,故作样子的拿来糊弄人,还说些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语来哄骗他!
亏他每次都喝得干干净净,不想再给她去告状的由头。
结果呢,庄稚这个女骗子,实在可恶。
庄稚被他看得有些如坐针毡,背脊都发凉。
试探道:“这茶不合你口味?”
男人轻启唇:“呵。”
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