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莜看看时间,该算总账了,她把摆摊一个月的收入给三个孩子分了,每人分了一千三百五十,她们在夏心颜那边打小时工,拿了两百四,加起来一千五百九十。
扣掉来的路费、住宿费、水电伙食,两人各自有一千四百多,这个钱,只需要再买回去的车票,剩下的都能存起来。
夏以莜说:“你们现在没成年,开不了户头,这钱是全带回去,还是放一部分在我这里?”
聂小莹知道明年暑假,如果不摆摊绝对挣不了这么多,这笔钱得计划着花。
她说:“姨,我带四百回去,给二百家里,自己留二百,剩下的钱放您这。”
梁书清家里要用钱,已经急得不得了,说:“姨,我想带一千回去,家里哥哥娶嫂子困难,有八百块,彩礼和酒席就都够了,我也留两百给自己读书用。”
对于梁书清要钱怎么花、怎么安排,夏以莜不干涉,只是提醒:“明年我不会带你们摆摊子了,你们自己摆不成的,一来不会熬汤底,二来,这城里哪一处都有地头蛇,你们两个小姑娘搞不定,明年暑假再来,就只能打工了,百应该差不多,所以和家里说好,别叫他们生出妄想来,觉得明年还能拿到这么多。”
梁书清答应了。
夏以莜又跟聂小莹说:“你们俩家的村子不远,她带多少钱,你家肯定会打听,她带一千,你带四百,瞒不住的,不如也带一千回去,至于给家里多少,你可以谈判争取。”
聂小莹心里呕死了,不过每家的情况不一样,她没资格去质疑梁书清的做法。
她们开不了户,如果带现金回去,一到家,包裹就能被家里翻个底朝天,藏不住的。
她点头感谢:“谢谢姨提醒,那我也带一千回去,剩下的放姨这里存着。”
余容一定要送,还说:“好事做到底,不能叫她们在路上有风险,而且人是我们带出来的,给送回家里,后面再有什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余容是吃过苦的,这次她买的是三张硬座,夏以莜就没送了。
两个女孩走了,夏以莜跟周尘感叹:“这下不用起早贪黑,我要好好睡个懒觉。”
周尘给她揉着肩膀:“我总有个感觉,壮壮的心愿了了,也快要走了。”
夏以莜也有这个感觉,她怀疑穿来的这个只是暂时的。
……
少年也跟着去送站了,他知道自己等不到明年再见,可没想过会这么快。
眼前渐行渐远的绿皮车,一瞬间变成了高速行驶的动车,他只是中途闭眼打了个瞌睡的时间,就在梦里过了两个月。
周忆莜眼睛酸涩的有雾气,忙扭过头,他都没有好好跟夏以莜告别,但是她那么好的心态,应该也不会难过的吧。
……
夏以莜在家一直没等到壮壮回来,心想这不对呀,他就是出去逛,也要往家里来个电话才对。
出去找不现实,还会错过电话,那就在家等吧,等到天擦黑,派出所给她打电话,说找到个小孩,是她两个月前捡到的,现在想起来了,但又忘记这两个月的记忆。
就这么回去了?夏以莜心里空落落的,她对那孩子算不上好,不知道他回去了怪不怪她?
夏以莜叹口气,给周尘打电话,说了下情况,一起去派出所接人。
少年除了这两个月的事情,其他全都想起来了,有了记忆,很快打听清楚他的家庭情况,善始善终,夏以莜又跟着一起,帮少年要回了家里待拆迁的房子,把入赘、家暴的爸爸赶走。
……
另外一边,聂小莹和梁书清各自回了家。
梁书清到家后,家里人迫不及待的问:“这一个月,真挣了一千块钱?”
直到梁书清从贴身的腰带里,把线头拆掉,拿出了钱,家里人才欢天喜地的相信。
看到父母、哥哥、弟妹的笑脸,梁书清特别自豪。
接下来,她成了家里的大功臣,爸妈杀了鸡,鸡腿给了她,家里那块攒了好久的布料,也拿来给她做衣服。
爸妈哥哥和媒婆,带着彩礼去未来嫂嫂家里,把婚期给定了下来,她和弟妹都能接着上学了。
她心里真是太高兴了,正准备明天去学校报道的事,聂小莹家里来人打听,问她们在京市挣了多少钱?
这在路上就已经说好的,只能说一千。
梁书清说:“夏姨心好,给我们介绍了小时工,两份工作一起,一千块呀。”
梁母嘴里已经感谢了好几句了:“书清一回来,就给了我们八百,她哥哥的彩礼、酒席都有了。”
聂母听了骂聂小莹:“我们家那个,只肯给五百,还是你家的孝顺,没白养。”
聂小莹确实只给了五百,等她妈回来又继续骂:“你看梁家的女儿,多有良心,挣的钱都给了家里,你还在读书呢,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聂小莹不为所动:“夏姨软硬不吃,全凭喜好,你们出去打工想找她,门都没有,我明年再去做两个月暑假工,那还有可能,你们想明年我再交钱给家里,就别吵了。”
这一招好使,聂家父母除了抱怨几句,倒也没继续问她要钱。
九月一号一大早,聂小莹就去了学校,她现在手里有五百的巨款,自己留下二十当一个月的生活费,其余的钱,放班主任老师那里,请老师代存。
她跟老师是这样说的:“明年夏姨不会再带我们做生意了,也不会提供住的地方,出去打两个月的暑假工,再交一半给家里,估计只能攒两三百,明年发挥得好,就要进到大学,这几百块钱,就是我大学的生活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