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娘和爹都很勤劳,今年秋天一定又是丰收,总归还能再攒下钱的。我最近也和村里的叔叔们讨论过,过两天就去学织布,到时候卖给铺子也能挣钱。”楚离虽然从小生活困苦,又频繁遭遇打骂,但这不意味着他什么也不懂。
正因为他从前过得苦,才越知道如何过日子。
谢云衣的思想终归很超前,尤其是不把脸面看的很重要这一点,她觉得好处才是实打实,其他没那么重要。
她给别人抄书,去典当玉佩,还有一些其他的配饰,都没觉得如何,更不在意其他人问看她。但她忘了,这时候,读书人最看中的就是脸面,名声。
“好,等乡试后,咱们有了积蓄,我就再把东西买回来。”谢云衣安慰楚离,她并没觉得典当东西有什么丢脸,毕竟玉佩也不能当饭吃。
况且,玉佩的玉很劣质,大概是原主看到同窗的有钱人环佩叮当,也买个装脸面。
楚离听完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点头。
马车很快,现下两人已经到了镇上。镇上人不少,两个人在街上四处打量。
路过一个摊位时,谢云衣眼前一亮,这个摊专门卖一些小发簪,虽然不是很精致,其中一些样式却很新颖。
她连忙拉着楚离站下:“这支青玉簪多少钱?”这支青玉簪上面雕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圆滚滚的形象,实在可爱。
“哈哈哈哈,您的眼光真好,这支玉簪很配你的夫郎呢。”摊主看了眼楚离,又见两t人举止亲密,就知道两人是新婚妻夫。
摊主把簪子递过去:“您看这上头的图案雕刻的多活灵活现,见你们这么恩爱,我就一两银子卖给你。”
谢云衣接过簪子,又递给楚离,笑着问:“喜欢吗?”
她用簪子把楚离的头发束好,怎么看都好看。
楚离也很喜欢这个簪子,但是觉得太贵了就道:“妻主,我不喜欢,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楚离的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谢云衣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就和那摊主道:“你这簪子也太贵了吧,好玉好雕工的簪子也才一两多一些。你这个簪子的玉也不是什么好玉,雕工更谈不上,只是图案好看了些。你看,我这给你六十钱,您卖不卖。”
说着,谢云衣还要把簪子往下拿。摊主一看,这两人真不想要了,想了想价钱:“罢了罢了,六十钱卖给你就是。”
谢云衣毫无犹豫付了钱,带着楚离走了。路上楚离忍不住道:“妻主,你怎么这么会讲价钱_。”
讲价钱一般都是男子的事,而且他的妻主硬生生把一两银子的簪子讲掉近一半儿。
“……因为你妻主天赋异禀?”谢云衣迟疑道。
拜圣人庙
讲价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或许谢云衣年轻的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但现在不会。
人这种生物,总是在不断的经历,然后不断地改变。
谢云衣淡然一笑,拉着楚离踏入裁缝铺子,这里的衣服料子相比专门卖布料的要实惠许多。
“客人需要些什么呀?”
接待的伙计见有客人来连忙迎上来,见这位客人虽然衣着不显却颇有贵族威仪,也不敢怠慢。当即面带笑容,给谢云衣介绍起来。
“买给家慈和家严的,布料需要舒服,也不必太过奢华。”谢云衣的目光掠过品类繁多的布匹,缓缓说道。
楚离点头:“是,就要这种布料。”
伙计听罢也没像一些不长眼的硬给推荐华丽贵重的布料,径直往前走:“这位客人,你看这两种怎么样?”
她伸手托起两块布料给谢云衣察看。
这两块布料做工精致,虽然没什么纹样更没用金银线,胜在手感不错。谢云衣点点头,可惜她不知道母亲和父亲都喜欢什么样的。
楚离却看着两块布料舒展了眉眼:“娘喜欢蔚蓝,爹喜欢青色,这两块布正好是这种颜色。”他高兴地抬头对谢云衣道:“这两身娘和爹一定喜欢。”
看这欢呼雀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自己买料子。谢云衣笑了笑问伙计:“这两块料子多少钱?”
伙计声音麻利:“客人是咱们得新客,这两块料子本是三两银子的,卖给你也就二两六十钱。”
二两六十钱,这也不便宜。楚离有些踌躇,虽然他想给公婆买身衣裳,可是不能不顾及妻主的学业。之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书本,还有赶考,住店。
他看向店伙计,生疏地讲价:“能不能再便宜一些,两匹布料再好也不至于这么贵呀,而且我们是新客,之后还要再常来的。”
“这位郎君,这价钱实在是最低了。”伙计摇摇头,一脸为难:“我没有要高价,店里也是小本买卖。”
“没事,就拿上这两匹料子吧。”谢云衣摆摆手吩咐伙计。
伙计立刻喜笑颜开:“哎,这就给客人包起来。”
事情发生的很快,从谢云衣说要布料到打包付钱不到半刻就办完了。
直到踏出店门,楚离才有些奇怪地问:“妻主,这次怎么没讲价钱?”
见识过谢云衣的讲价能力后,楚离已经万分相信谢云衣,觉得只要谢云衣出马,总能讲下来一些。
“哎,这次我是觉得那个小伙计说的没错,确实是最低价了。”谢云衣道:“那小伙计看起来不过十之一二的样子,根本不擅长掩饰情绪。”
“你没看到,那料子旁边有价牌写着四两银子。但是当时伙计却说三两,一猜就是店主让她说四两卖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