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沫并不多,苏眠雪剁得又碎,炖出汁的番茄往里面一倒,混合在一块一下就觉得没多少。
商人的本意就是拿最好的材料,又要伪装出有多么得值得,让顾客有自己占了便宜,这东西又多又实惠的想法。
她加了两个蛋进去,炒一炒,和在一起肉很快就多了起来。
“好香啊。”二丫拿帕子擦掉口水。
早上就吃了半个馒头,和牙婆走了好几里的路,她人早就饿得
加些水闷会,青菜叶是拿面汤烫得,臊子收汁后捞出小锅里面的手擀面,面条摆在蓝色的大碗里,臊子均匀浇在面上,泼上油放几片青菜,便是大功告成。
碗看着大,面条看着多,实际却是只有半截指头的厚度。
苏眠雪装了四碗面,走到小豆丁前面,声音温和,哄孩子一般:“是不是饿了,去把手洗了,到屋子里吃东西去。”
二丫捂着空荡荡肚子不好意思,苏眠雪速度麻利,说完话端着放着面的盘子从厨房到了大堂。
色香味俱全的面条被端到面前。
李公子先前夸下的赞美在尝了味道后被一一坐实。
“我就说了吧,苏老板的手艺,是顶顶好的。”李公子接着对几个好友说,“上次苏老板怕我吃不饱还送了一个菜饼呢。”
苏眠雪的手艺算不得多么好,重在肯花心思,调料什么的都是放手去加,淮州的口味清淡,吃惯了味淡的,再吃味道重的总有新鲜感在嘴上。
“话说苏老板你买得屋子在南街的第一坊间,我知晓那儿从前有家酒楼叫金玉楼,名头打得响亮,实际却不咋地,没想到半年都没有就关门了。”
苏眠雪坐在窗下:“我听牙婆提起,听闻是个红火的生意,现在东家要去长安这才将铺子转了出去,且这地段又好方才盘下。竟不知我从牙婆嘴里听到的,和姑娘讲得竟不一样。”
“看起来苏老板从前是不爱去紫荆街的,南街和紫荆街汇口的第一家酒楼就是它,牌匾是用金粉写得,酒楼装修得也是称金玉的名,就是味道……”韩绫云苦着脸,“你知晓他拿什么炒菜吗,什么苹果炒青菜,香蕉炒肉,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都没了胃口,也难为老板的一番巧思。”
她梳着双髻,小脸皱在一块,发间的蝴蝶跟着她的动作一块颤动:“要是能退钱,苏老板您趁早退了吧。也不是金玉楼不对,而是那家店不对劲!买了那间铺子的老板,做得菜都难吃,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田鸡汤
“那不该是厨子手艺不精吗,我瞧是这些老板用人不善,尽请了些没什么实力的厨子,这才赶跑了客。”
二丫吸溜吸溜吞着面。
这面条真劲道啊,上面裹满了汤汁,一口下去满嘴的茄肉香味。
还加了鸡蛋嘞!
小姑娘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但又很稳,一个吸溜面条便下了肚,桌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连滴油都没溅出。
韩绫云原本并不是很饿,天气闷热,拌匀面条后是阵阵热气,导致没什么胃口。
“小妹妹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上上任的东家楼名叫玉留香,从前店开在城北的杏花巷子里,味道谈不上一绝,也算色香味浓,吸引了不少顾客。后来小店做大了,便盘下那间店铺,开了一家酒楼,从前拿鲜花做菜,大家觉得新鲜,后面拿果子做菜,虽没有时令鲜花瞧得好看,但有从前的口碑在,想着也不会太差。”韩绫云喝了口清茶,接着说,“哪知道啊,味道简直就是难以形容,尝了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去看一眼!”
二丫听得津津有味,她平时连苹果都难吃得,他们竟然还拿水果炒菜,也不知好不好吃。
水果炒菜,这不是夜市的新噱头吗。
苏眠雪看过不少街头美食博主的视频,有段时间就流行水果炒饭炒肉,不过除了这些探店的,现实里还真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吃。
心理上那道坎就过不了,也难为韩小姐出于对玉留香的信任。
李公子吃得津津有味,嫌不够辣不够油不够瘾,苏眠雪才发现自己辣椒酱忘拿了。
韩家两兄妹里,韩老大和李公子一样喜欢辣,但韩绫云只吃完了上面的青菜,其他的没动两口。
显然不喜欢重油重辣的食物。
辣椒送上桌,一起的还有一碗白米粥,“韩小姐可是不喜欢吃辣,您来我们店,自要吃饱喝足出门才成,先喝完粥垫垫,看看想吃些什么。”
韩绫云拿过勺子喝着碗里的粥,苏眠雪是误会她了,“苏老板误会了,您的手艺好我自然是喜欢,只是天气闷躁,面条刚出锅这热气扑上来,叫人没胃口。”
特别是下了雨后,身上跟背了座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想吃冰爽的东西,但韩绫越在边上,只能想着。
苏眠雪恍然大悟,她这几日忙习惯了吃饭对她来说是填肚子,但来小馆酒楼用膳的食客不一样,他们要得是满足口腹之欲。
茶壶里的水空了,苏眠雪招呼着裴攸再上壶茶来,道:“韩姑娘是想吃些冰饮,或是清爽的东西。”
“外面下着雨呢。”
苏眠雪替他们三人各倒了杯茶,含着笑:“就是外面下着雨,气候又湿又闷才没有胃口,想吃些爽口的东西,又非只有冰凉的,谁说饭和面只能吃热得了。”她说得条条是道。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连成一串珠子,屋檐上的水噼里啪啦落在叶上,迟迟没有停歇的意思。
每逢雨季,不管是小摊贩还是码头上的伙计都要感到一阵头疼。
下雨后便没有人在街上走,小摊贩,小馆什么的每日就靠这些人流动,总有几个会光临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