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雪点头:“晓得了。”
送走人,门关上,她转过身对着带来的八位厨子道:“工钱你们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一月四两,两位当家可要试菜?”
苏眠雪坐在椅子上,手敲了敲桌,威迫感十足,这是从前干过这事吶。
“需要,做你们的拿手好菜。”她声音响亮,挥手让阿福、阿财带着人过去,等人走光,招来裴钰,“你们这儿小工给多少钱一月。”
裴钰纠结了会:“阿福、和别人不一样,都是老员工。要是再招人我打算给一两银子。”
“可以,我手下可能会有两个人,你再寻几个手脚麻利的,明天清风楼开业,别出乱子。”
“好嘞!”裴钰唯她马首是瞻。
他之前只想一个厨子就够了,站在大门口随便拉个人就能当厨子,没想到想要找人还要专门去地方发招贴,才会有人来。
他发现苏眠雪年纪不小对事又挺严格,也不敢在大街上拉人,多花了银子宣传,等了很久有八个人来。
相比下,好像也不用专门提高价格才有人愿意来。
新住处
八个厨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拿手好菜,长安各州人物皆聚,苏眠雪尝过味道后又有新的打算。
八个厨子全都留下,做自己家乡的特长菜加进菜单,将从其他州来得吸引到清风楼。刚到长安的新鲜劲只爱长安的菜、物,时间长久,和家人各别一地时间长了对待长安的热情终有一天淡化。心底的思乡情涌入,自会去寻属于家乡的菜肴,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厨子定下,苏眠雪不在多留,吩咐了些事,让阿福阿财把货架都填上,保证明天不能出乱子,外边也拿板子贴纸,半个门高红纸黑字怕不够醒目还拿了金粉点缀,保证在阳光下熠熠,将人儿都往店里面招。
裴攸和苏盈那边也弄得差不多,物什都已搬到新租的房子里,算到苏眠雪中午没有时间要等到傍晚。
裴攸等在住得客栈边等了好一会儿,远处见着她来,带着人到新租的院子。
长安的路有些绕,屋舍大大小小,走好几米中间隔着是一条巷子。有些住在街上两边便捷,有些则是前后商铺,夹在中间外边看不出异样,走进里边就是一个新的天地。
裴攸带着她先走到一条街上,再从街上两家铺子中间的入口拐进去,走了会胡同,一排带院的屋舍露在眼前,一眼望去前前后后都是屋舍,从远处看路上会窄,实际是能走过两个人,边上的居舍都被隔开,空隙有大有小,大得一人可以过去,所以并不狭小。
从一处缝隙进去,道路变得宽大,可以容下一辆板车和人过去,隔着几米就种了一棵柿子树。
云霞浪漫披着粉纱,叶儿无声晃着枝叶沙沙,苏眠雪和他隔了本个身位,停在一棵柿子树下,树栽植在两家的中间,一棵柿子树枝条伸向了两家院,两边的供主人屋用,中间垂下的供路人摘取。
苏眠雪看着眼前屋舍,有些小,三分之一的柿子树笼罩了大半的院子,遮住阳光,可用乘凉。
秋天冬天的柿子树掉叶不用担心晒不着太阳,苏眠雪以为这家院子是自己家,走了几步,停在院子前,刚伸出去的手腕被人握住。
触感有些凉,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雕琢,悄然无息握住她,刺起一身鸡皮疙瘩。
玉石摸久升起一腔温润,那触感在手腕处紧了紧,很快起了层薄汗,被捏在手里想要挣脱,苏眠雪收回手,见裴攸没动,和他僵持着。
片刻,苏眠雪在心里数到十,眉心隐隐不耐,这份情愫不该存在。
“不是这家,是后面的。”在苏眠雪数到十五时,裴攸松开手。
又是她误会了?
苏眠雪止不住思索,好像是不该的,但一切都没有逾越,让她分辨不出。
有了一定的主观,有些事总会先入为主。
苏眠雪跟在后边,走进一家屋舍,外边用了和人差不多高的墙围住,前边的柿子树很大,有几枝粗壮的枝叶长在屋角,分叉的枝叶笼住一小块地,被罩住的地方是块水井,丢个西瓜在里面,冰一个上午足够凉爽。
“这儿有个后院,去看看。”裴攸走在前边,侧过半个身子,眸光落在她的影子上,神色微凝,悄悄挪开目光熟做无事。
后院的左边是棵探过枝的枣树,树上长了雪白枣花,一些花芯里头是小小的果子。
苏眠雪喜欢果树,夏天乘凉绿叶苍苍,秋天丰收硕果累累,傍晚时分躺在藤椅上优哉游哉。
三间住人的屋子皆已经收好,两间连在一块,中间拿墙隔着,一间是在左边,像柜子一样到顶了往边上衍生,和剩下两间隔了三块石头路。
屋子大小也不同,单独建着的会小一些,两间连在一块的大一些,而且前后院子的门都是通着,会比单独立得方便。
苏眠雪是为便利考虑,自然选了两间连在一块往左靠的间,苏盈选她边上,裴攸选单独的那屋。
厨房锅里的水已经烧好,洗浴室和放脸盆的架子这些都在右边,但因为右边没有路,需要拎着桶从左边的路走,绕一圈屋子才能到,很不便利。
苏盈指着自己屋子:“从我前边的门走,再从后门出来,路就会少不少。”
她的屋子最大,可以拿道屏风隔开。
况且一直以来花得都是苏眠雪的银两,苏盈年纪已经不算小,卖到别人家是当丫鬟,跟着苏眠雪是家人,给她认字读书,还交银子让她去绣坊学习。
一开始跟师傅学习需要束脩,等到出师后,就能独当一面,每日绣完规定的量,一月能拿些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