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拿着自己全部积蓄到人家面前,他是不聪明有些迟钝,但也不是蠢笨之人。
作为水抚最高的官职,李大牛没有权力反驳,暗地里给他分些脏活累活,笑他自不量力的话听了太多,却只能一笑了之当做营里的玩笑话。
在这儿唯一支持着的,便是那一抹缥缈似云的念想。
没关系的,他会冲破一切不公不义。
李大牛拿上铲子,将门前到演武场的雪铲到边上,皑皑白雪下开辟新的道路。
哪怕这条路再次被掩埋,只要手里有了工具,地上印下他的脚步,总会再次开辟,成就他的路。
……
景象镇的榕树依旧青苍。
马车停在苏记的门前,车上的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早就疲惫不堪。
拿上车上的东西,两个人挪回了屋子。
厨房大锅里有热水,底下还有木头煨着,水不是很烫,加点冷水进去就能直接洗。
苏眠雪打了水,拎着桶进了洗浴室,简单冲洗之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给裴攸打了桶水,拿剪子修剪院子里错落的花草。
眼下已是秋日,便是长青不衰的榕树,也落了叶,卷了黄。
苏眠雪蹲得久了,晨间未散的露珠脱在衣裙上,一阵寒气入体,正打着颤栗,起身欲要回屋拿衣裳,脚下僵持着动一步都难。
蹲得太久,脚麻了。
“怎么了?”一件披风搭在肩上。
修长的指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像一只小虫子在她锁骨上爬,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苏眠雪握住他捏着系带的手,从他手上拿过系带,左边小腿在地上跺了几下,往边上避开裴攸的触碰。
系带在手里打了一个蝴蝶结,苏眠雪转过身冲他笑着。
“饿了没,我去做饭。”
不等裴攸回答,她已经跑进厨房,摸着自己穿着春日里露出大半个脖子的衣服,上扬的唇角僵着抽着脸疼。
裴攸在想什么呢。
她怎就选了这件衣服呢。
她实在不想动手,但做饭又是自己提的,慌不择路下只好来做最熟练的事。
“你饿了?”裴攸走到她后边,苏眠雪刚刚的举动奇怪,在马车上刚吃了两个饼,他一点也不饿。
他还记得苏眠雪将最后三张都吃完了。
苏眠雪回道:“没饿,就是累了。”
她在下意识的躲避,哪怕裴攸没有那一层的意思,但在她看来,莫名其妙的亲密接触都是应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