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过后又开始回念辣意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被辣的不行,一段时间后又念着辣。就像每每下定决心再也不吃这玩意了,下次又忍不住想要,回味吃辣“受虐”的过程。
人就是这个心理。阿芷捧着碗喝着牛乳,吃了几片清汤里的肉片,又将筷子伸向红油汤底中。满足的呼出嘴里的热气,拉住苏眠雪:“苏姑娘想去长安吗。”
她想去长安的消息暂且只有裴攸知道,两个人住在一座屋子里,用相同的瓦盖得屋檐下。
裴攸缺钱到把她去长安的消息卖出去了?
眸色渐晦,她低着头看不出神情。阿芷本就是随心一问,未放在心上。
抬起头的那刻,眼中柔意未消,依旧是将顾客放在第一位的苏老板。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一切都是未知的定数。”
阿芷露出喜悦,吃着碗里的芋泥,眼中是未退去的纯真,“阿蕊,我在这陪你过年,过完年我们一块回长安,你住在我府里。苏老板若是去长安,便住在我府上先当个厨娘,工钱我按府里最高的给,你跟来路上长途跋涉也不好受。若要回来,等我家夫君凭证下了,我们再一块回来。”
罗夫人神色从容,笑不及眼,缓缓放下筷子,自若问:“我吃好了,这雪说来就来,等会还要逛镇子。
”
阿芷擦唇,边上丫鬟给她整理好束起的袖子:“苏姑娘,你觉得如何。”
苏眠雪眉目舒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毫不犹豫拒绝:“多谢夫人好意,苏某暂时未有离开镇上,去长安的想法。”
“你不再考虑一下?”阿芷追问。
“深思熟虑,心意已决。若是有缘,长安城内依旧能见。”苏眠雪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甜菜制糖
园子里的甜菜叶子生得茂,紫色的茎长在根上,小小一个长在地里讨人喜爱。
扫去棚子上边的雪,天气冷导致地里的土邦硬,六七个甜菜挤在一块,底下的甜菜疙瘩瞧得只有巴掌大小。
苏眠雪等不及了,拿小锄头将边上冻硬的土一点点撬开,带上手套挖着边缘的土,实在冷的受不了,将手捧着拿到嘴边哈着热气,一边动一边休息,耗了半个时辰左右,六个甜菜疙瘩终于挖出来,一双手也肿成了小馒头。
还没发好的死面馒头,从肉眼上看,是要长冻疮的节奏。
她当厨子每天冰水是必碰不可的,将甜菜抱在怀里带进厨房。
裴攸和苏盈正在贴对联,大门、小门和厨房上都贴上对联,厨房里头贴得是灶神,一顶铜色慈祥的老人摆在角落,点了两支蜡烛在边上,意味着家庭繁荣、安宁兴旺,重视家庭和睦和食材丰收。
后院的白菜生机勃勃,碧玉覆白雪,在盎然中迸发春天的力量。
冬雪初临,十二月正悄然离开,翻阅日历,上面正画着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庆。
苏眠雪没做什么准备,她走出门,各家各户门前挂上大红灯笼,串串辣椒高高挂在树上,没有她想得火树银花,相反非常古朴,各家穿上新制的彩色衣服,年画上吉娃娃模样的孩子蹲在雪地里堆起跟他们相差无几的雪人,戴着虎头帽儿,穿着大红色如意对襟马甲,从远处看跟小孩般。
她才后知今天是大年三十。
要准备些糕点糖果,明天几条巷子的孩子过来,她连糖都拿不出,要成为邻居街坊的饭后笑谈。
家里的白糖贵,自打给了李大娘一家,后了解白糖的品质后,家里的白糖是一点也不敢用。
后知后觉地悔啊,每次想想就心里一阵疼。
后悔!
后悔死了!
“干什么呢!”苏眠雪眼尖,她家大门外边有个女人鬼鬼祟祟,难不成见她家对联的字好看,想偷不成,“你来我家做什,站我屋外偷偷摸摸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
“雪丫头,明天就要过年了,你家门外还不贴灯笼打年兽,小心晚上年兽来家里作乱把财运和气都偷光了!还有门前这个对联,两边贴了中间的呢,这怎么镇得住呢?”
李大娘脚边是两顶红色灯笼,李大伯手里拿着几个贴在门头的对联走来,一手拿着一个给他看,总共四张,写了不同的字,“雪丫头你看看,这四张你要选哪两个。”
李大娘把灯笼挂在两边挂灯的地方,苏眠雪选了喜气盈门和吉祥如意,弯下腰带着歉意道歉:“抱歉,李大娘刚刚误会你了。”
“没关系,这算什么大事。大牛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你也给大牛送了不少东西对吗。”李大娘性子泼辣,眼里闪烁精光,矮了她半个头的身子将她拉倒别处,要她弯下腰听她在耳边小说打算,“雪丫头,你们店里的菜接下来一年怎么样,酒楼里面用得量大,每次都去菜摊上买菜,多浪费钱啊。”
苏眠雪皮笑肉不笑,挺直了腰:“李大娘,我爹的银子都用完啦?”
李大娘捂着唇干笑了两声,眼神一个劲往边上躲闪,“五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价格多贵呢,也不是大娘故意诓你,别多想了呀。”
“这样啊。”苏眠雪详作思考,“刚好,我也要准备离开这了,估计就三四个月的事,就不用麻烦您了。”
“雪丫头,大娘还能骗你不成?你怎么不信大娘呢,五两银子给你送了大半年的菜,还能有假不成?”李大娘不死心追问。
天地良心,她就贪了几百个铜板,家里的钱每次送点给李大牛,家里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