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柏寂野的出现又直截了当地给他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我回去看过了,孩子们都还在床上,被子也是热的。”柏寂野变了脸色,沉声道,“没有人出去过。”
周围一片漆黑,偶尔有几道树影闪过,在玻璃窗上落下痕迹。
池秽疲惫地揉了揉后脖颈,“走吧,先回宿舍。”
一路上都静得出奇,只有风声和树影,以及身旁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音。
回到宿舍,剩下三个人都睡着了。
宿舍里没有开灯,池秽打着手电筒勉强洗漱完了。
等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即将陷入梦境的前一秒钟,他又听到了床板处传来的隐约动静。
池秽的下铺是柏寂野,他想了想,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没打算理会。
隔了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
池秽莫名觉得耳熟,但依旧耐不住厌烦,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着黑走下台阶,却现下铺的柏寂野睡得正香。
池秽疑惑地环顾一圈,四周全是黑暗。
下一秒,那动静变得愈清晰明显。
就连柏寂野也猛地睁眼,正对上池秽因为打量而稍稍转动着的眼珠子。
又黑又亮,在夜里泛着幽光。
柏寂野喉咙紧,哑着嗓子问,“哪来的声音?”
池秽摇头,踮起脚尖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柏寂野的床铺底下。
他俯下身,半个头都钻了进去。
良久才站起来,手里捏着一只红色绣花鞋。
他和柏寂野交换了一个眼神,走到谢淮安床底去看,空的。
刘光强床底,依旧什么也没有。
完了,出去守夜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碰到脏东西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不要把他们叫起来?”柏寂野压低声音,凑在池秽耳边询问。
池秽紧闭双唇,拿不定主意。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正当两人犹豫之际,有人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咚咚咚——”
宿舍的门板被重重拍响。
力气大得,仿佛连周围的墙都在震动。
这下另外三人,想不醒都难了。
“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背着我们偷情啊?”刘光强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嘟囔一声。
池秽顿时起了报复心理,把手电筒的光亮对准刘光强的手,旋即轻轻一抛,把绣花鞋丢他手里。
这会儿刘光强还没清醒,余光瞥见有什么不明物体朝自己这边来,下意识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