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的时候林夫人特意的顿了顿,眉间蹙起,似是思索着什么。
单萃儿听的心尖儿一颤,母亲……这意思莫非是同意她今后可以正大光明随意出府游玩了?
想到此处,单萃儿哪里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地方,眼见母亲似是要反悔,心一急,连忙出声打断:“娘,女儿方才转念一想,确也觉得红娟此人不错,便是跟了我,我亦是欢喜的。”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除了些往日不曾见到过大小姐,也不知其脾性的婢女小厮外,其余人皆是一笑。
而单萃儿在一众笑声中,神色坦然的拎着裙摆,领着羞红了脸的清荷和沉默不语的红娟上了马车。
林夫人含笑着目送那马车在阿酒的吆喝声中离去,待马车渐渐没了影子后,脸色的笑容瞬间就褪了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萃儿所说之事,着一封书信送与京都。”
安嬷嬷一愣,似是想到什么,担忧的看向林夫人,迟疑道:“此事可要告知老爷?”
虽说单家老爷常年入住佛堂,不理府中之事,可终究是小姐的父亲,更何况此事还需要京都的那位帮忙,理应告知老爷一声。
可等了半晌,却迟迟等不来林夫人的回应。
就在安嬷嬷以为不会有响应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叹息声,随即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让安总管去吧,顺便将最近寻来的一座金身如来佛像送过去。”
林夫人揉着眉间,对跟上来的安嬷嬷轻声道:“我有些乏了,秋容你不必跟着我了。”
余光中瞥到一脸严肃的安泰国,泛着些许血丝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安总管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夫妻二人也好聚聚,用不着总跟在我身边。”
安嬷嬷一直跟在林夫人身边,眼见着夫人自从小姐出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更是连觉都没睡过,自己怎么劝都没用,如今见夫人终于有了困意,自然乐的答应。
待林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去后,安泰国这才靠近安嬷嬷,嘴角扯了扯,让显得阴沉的面容上尽量显得柔和些,这才开口道:“秋容,夫人这次回来欲待多久?”
安嬷嬷一愣,此话的言外之意她自然知晓,带着细纹的眼角微向下弯了弯,瞥向这个和自己过了十几载的丈夫,笑着摇了摇头,“小姐的及笄礼还有几个月就到了,夫人这段时间也不准备外出了。”
“也好,这么多年来,小姐和夫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下,小姐总归是高兴的。”安泰国回想起幼时的小姐不禁就是一个感概。
单萃儿还小的时候,他总是能看见小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玩耍,他每次外出办完事后,总会跑来向他打听夫人的行踪,再后来,清荷来了后,就是不断的和清荷一起跑出去玩,倒是让小姐少了份孤寂。
不过有一件事让安泰国有些想不明白。
“为何夫人此时会派红娟跟在小姐身边?”
红娟明面上虽是单府的婢女,可实际上是下一任接替他单府总管之职的人,而这几年,安泰国已经开始逐渐将部分小的营生交给了红娟去处理,林夫人作为单家的主母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却还是派红娟去了乡间。
“小姐总归是要继承单府的,当初夫人念其年幼,这才将没有将小姐束缚在府内学习经商之道,可如今小姐已快及笄了,这些事自然可以开始学起来了。”
安泰国闻言,瞳孔微缩,瞪大了双眼,面上的每一道褶皱都
仿佛都在震惊一般的狠狠的皱起,语气里满是诧异:“可小姐并不善经营之法,况且小姐对经商这件事儿并没有半分兴趣,当初培养红娟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此事吗?”
安嬷嬷叹了口气,闻言并未反驳,只道:“夫人自有她的想法,我等又怎好随意猜测。”
再问,便是不说话了。
安泰国沉默了一瞬,忽的想到了许家,眉头狠狠皱起,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儿。”
安嬷嬷被这一惊一乍的安泰国吓了一跳,又见对方这副神情,心头不由得有些着急,忙问:“可是有什么事?”
“许家那边是否知道关于小姐失踪之事?”
“这倒不曾,多亏了清荷那丫头扮成了小姐,宴席中人这才没发现。”安嬷嬷摇了摇头继续说:“据小姐所说,此事一个不小心恐怕涉及出不少人来,你好生查查,需得小心。”
“这是自然。”
这边二人还在商量着贼人之事的时候,单萃儿只是觉得此刻马车里的气氛颇为微妙。
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