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的月光笼罩下两人四目相望,静静地注视着彼此。
最后还是乔灵之率先打破了宁静,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
“这么晚了?困了,困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明天见!”
魏临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进屋关门,眉宇间似沾染上了这温柔的月华,他柔情暗蕴小声呢喃。
“晚安。”
就在敞开心扉的二人一夜好眠的同时,慕容相老爷子却是一夜都没睡踏实。
人上了年纪后本就觉浅,心里有事之后他就更睡不着了。
先是想着今天对那个临公子的试探,他几乎可以肯定,此临渊必是临家当年的临渊,先不说跟去世多年的临将军有五分像的面容,光是做得那臭文章就跟他幼时一模一样。
不过……听说这些年他都在镇守边关,为何会跟着芝丫头一起来了锦城,甚至还隐瞒了身份,他可记得之前芝丫头跟紫儿说临渊是个穷书生的。
哼!扮什么不好,扮书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慕容相气得小胡子又翘了起来。
他躺在床榻上,捋了捋胡须,越想心情越恼火的慕容相真想现在就抓住他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过他也知道,照魏临渊的表现怕是不会实话实说了。
想不出里面玄机的慕容相,翻了个身索性不想了,魏临渊身份特殊,或许这样隐瞒身份倒也合适。
自我安慰完后,睡不着的慕容相用手撑着床沿,慢慢起身披了个外袍朝书桌走了过去。除了魏临渊这件事,再让他愁闷的就是该怎么把那几个老头子给忽悠过来。
过往也不是没有邀请过他们,可是都是一群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家伙,死活都要争一个到底去谁那里。争到最后就是哪都不去了,就在自己家里。
慕容相喊来下人磨墨,他拿出信纸平铺在桌上,硬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我要同时跟百名学子授课,你们都来瞧瞧我的厉害吧?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得。
天福跟了慕容相三十多年了,自家老爷心里想什么,他闭着眼就能猜到。虽然老爷学识渊博,但性子却是单纯率性,哪怕几十年来遇到了不少腌臜事,都难磨灭其心性。
“老爷,天色太晚了,写信之事明日再做也无妨,你的身体要紧啊。”
“不妥,我今儿听紫儿跟芝丫头商议五日后待客栈整修妥当,就要安排什么彩排什么的。到时候若没有把那些个老家伙喊来,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说到这,慕容相脸上又浮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而且,你也知道牧之、青莲那几个老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真是让人头疼。
天福对自家老爷的几个至交好友也是相熟的,当年在京城里,老爷和这几个至交好友一有时间就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畅所欲言。
老爷辞官后没几年,这些老友也都纷纷告老离京来到了锦城附近的州县隐居。
本以为这下总算能无所顾忌潇洒人生了,没想到却因为先去谁那而争执不下,十几年都只是书信来往。
天福想到这也忍不住笑了,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这读书人竟也这么较真。不过,老爷心里想必是很想见这些好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急慌慌地写信。
“老爷,要不您就说得了天下第一的美食因为炊具大且特殊,不便搬运,请他们来府上一起品鉴。如何?老奴记得牧之大人和青莲居士都爱好美食。”
慕容相双眸一亮,“妙计啊!哈哈,对!就用吃食!芝丫头的热锅子他们定未见过,必定馋得不行,哈哈,天福啊,还是你懂老夫。”
天福脸上带笑,继续慢慢磨墨,看老爷下笔如有神的样子想必已是知道怎么忽悠……诚邀了。
翌日,得知自家父亲已经将信件派人送走后,本还不紧不慢的慕容轻也加紧了步子,甚至打算亲自将邀请函带过去,直接跟那些个书院院士当场谈好并留下邀请函。
这下乔灵之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原本她是打算做好二百五十份左右的邀请函再统一分发下去的,可现在慕容轻要得这么急,根本来不及制作这么多份。
“爹,哪有你这样说风就是雨的,这邀请函我们都还没找到人做呢!”慕容紫一边吃着乔灵之让下人腌制的冷锅串串,一边吐糟自己老爹的不靠谱。
乔灵之也觉得有些勉强,于是就没有说话,t而是拿了串脱骨凤爪,在一旁啃着。
领先一步的慕容相得意洋洋手拿鱼丸边吃边笑,“是啊,你且慢慢来就行。”
慕容轻哪听不出来父亲的挤兑之意,他眼睛一转,看着乔灵之笑了起来。
“芝丫头,叔叔相信你定有法子。”
“……”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就怕这样,她才故意不吭声的。
早知道她就和魏临渊一起在小院里吃了,凑这个热闹干嘛!
“要不,我们这次按学院来发邀请函,无非就那几所,我们只需要做几张,上面写上具体的人数,不具体到人名。反正是第一次,我估计学院也不会让学生单独行动的。”
乔灵之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数量上解决来不及制作的问题。
“好!芝丫头真真是不栉进士啊!”
……
啥意思啊?听不懂,不过应该是夸她的。
乔灵之再拿了串藕片,朝慕容轻龇牙咧嘴笑了笑。
眼看着自家儿子竟真想出了法子赶超自己,慕容相又不乐意了。
他瞅了瞅桌子上的冷锅串串,沉吟片刻,叫来了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