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多培养些暗地里的人手,若有意外可好接应。
“但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
“皇伯父的意思是……”
君璨放下撑脑袋的手,将话说明白了,“不能告诉你父王,也不能告诉绥儿清儿,朕同样不会告诉皇后,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私兵的存在。”
君晏知常年生长在军中,习惯了服从命令,连原因也没问,声音认真严肃,“是,微臣遵命!”
但君璨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在京城里,每个人背后的势力都很复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朕不想有太多危险。”
君晏知听明白了,饶是她父亲是皇伯父最看重的弟弟,但她父亲也不止这一个身份,他有很多知己好友,还有她母妃的家族势力,绥儿背后也有外祖家,有皇子弟弟,既然是私兵,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微臣明白,定不辱命。”
皇上笑了,他就喜欢侄女这一看就很可靠的样子。
“那蓄养私兵的银子……”
君晏知这回立马看过去,眼里刚浮现些许诧异,嘴上便毫不犹豫道,“微臣没有银子。”
平时她不会多这一句嘴,但刚刚发现皇伯父他啥银子都想要,就不得不说这么一句了。
君璨嘴角抽了抽,无奈又宠溺,“朕怎会让你一个小辈出银子,私兵毕竟是给朕养的。”
君晏知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她皇伯父笑眯眯道,“朕与你一人一半,虽然这私兵是为朕蓄养的,但平日里你也使唤他们,叫你出一半不算过分吧?”
君晏知觉得,皇伯父就算不做皇帝,去做个商人,也一定是最精明的商人。
沈家,昏迷多日的沈云恒忽然有了些意识,指尖微颤,面露痛苦,藏在棉被下的身躯也发着抖,但四周一片安静,下人只守在屏风外,没有人发现异常。
屋外渐渐亮起隐隐的灯火,寒风呼啸中,灯火越走越近,还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沈云恒烦的眉宇能皱成一个川字,差一点就抓住了,差一点就能抓到她了,谁在说话!
温暖的烛光刚驱散黑暗,褚夫人面容憔悴的走过去,正欲看一看自己昏迷多日的儿子,却不想对上一双又黑又冷的眼睛。
“呀!”
褚夫人捂着自己受惊的胸口,被丫鬟婆子扶着,虽吓了一跳,脸色却好看许多,惊喜道,“恒儿醒了,快,快去请府医来看看,可是无事了?”
沈云恒愣愣睁着眼,听见耳边的动静,才虚虚望过去,然后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唤了一句,“母亲。”
褚夫人听他声音如此虚弱,心中更起了怜惜心疼之情,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哎,娘在,感觉好些了吗,这几日你一直醒不过来,可吓死为娘了。”
沈云恒垂眸,“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日后出门小心些,你自幼不爱习武强身健体,身子骨本就不如人家,再来一次,怕是要损了根基的。”
慈母式念念叨叨。
可沈云恒几乎没把母亲的话听进心里去,他垂下纤长浓黑的眼睫,说,“母亲,您不该救我的。”
褚夫人:???
你说什么呢你!
她一巴掌隔着被子拍在沈云恒肩上,“混小子,被人欺负了一通你就不想活了?”
沈云恒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他说,“我都见到她了。”
褚夫人一脸惊异不解,“见到谁了?你想见你哪个朋友吗,今日太晚了,我明日叫人请他过来。”
沈云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愣愣低头,眼前视线模糊一片,他不明白,他喝的毒药明明世间无解,怎么会被救活?
褚夫人连叫了几声恒儿,都没有得到答复,心中顿时焦急起来,“府医呢,还没来吗?”
侍女忙出去看,又很快跑回来,“来了来了,夫人,府医和老爷一起来了。”
正说着,沈循然大步走进来,一身月兰长衫,神情冷静,只眉宇间透着焦急,“恒儿醒了?”
褚夫人连忙给他让了个位置,“哎,刚醒,先让府医给他看看吧,我叫他好几声也不搭理我,莫不是人醒了魂儿却丢了?”
褚夫人很是担忧。
而沈云恒已经看着他爹严肃的脸呆住了,连府医为他把脉也没有反应,好一会儿,盯的沈循然都开始考虑要不要给沈云恒请个巫师来招招魂儿了,他眼中忽然掉下一串泪来。
惊沈循然夫妇一跳,两人无助的凑在一起,褚夫人抱住沈循然的胳膊,沈循然也紧紧揽着褚夫人的手臂,“这,大夫,恒儿到底怎么了?”
印象里儿子自六岁后就没有再哭过了,鬼上身不成?
府医也是t一脸懵啊,只能斟酌着道,“从脉象上来看,三公子已经大好了,只是尚有些虚弱,也不必着急,养一养便是。”
夫妇对视一眼,褚夫人又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恒儿?”
对方照旧没理她,直勾勾盯着她夫君。
她只好先叫侍女把府医送出去,然后担忧的拉着夫君的袖子,“恒儿这般模样……怕是真丢了魂儿了,只是落个水而已,怎么这般严重呢?”
褚夫人漂亮的眼睛盈满水光,心疼的沈循然忙去安慰她,很快,他听见了自家儿子自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父亲,您还活着?还是我已经到阴曹地府了,可母亲为何也在这里?”
沈循然:……
他不敢置信,“你,你方才说什么?”
他最得意喜欢的儿子,在咒他死???
沈云恒暂且忘了悲伤,见到过世的父亲,他更多的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