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太医既这么说,便是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苏织缈给了盈袖一个眼神,她立马上前将太医送出去。
君晏知一朝重生心里乱糟糟的,但见王妃面露忧色,还是不由出声安抚,“母妃,我真的没事,许是前几日练兵累着了,不打紧的,您别担心。”
肃王妃握着女儿的手,眉心紧蹙,好一会儿才道,“为娘还是觉得沈云恒克你,你不若与你皇伯父说一声,去退婚吧,你皇伯父疼你,定也不会逼你的,我让你父王也去说说。”
退婚……
听见这二字,君晏知藏在被子里的手一点点攥紧,恍惚间想起,前世她还未与沈云恒成婚时母亲也说过这话,当时她是怎么回来着?
不记得了,但总归是拒绝的,这一次……
安静的屋内响起女子淡到极致的声音,“好。”
“哎,母妃就知道你很喜,嗯?什么??!”
王妃不敢置信,本只是试探着提一提,没想t到她真答应了,神色瞬间有些惊喜,握着女儿的手,欣慰道,“哎,这就对了,母妃和你说,像沈家这样的百年世家,规矩最多了,你喜欢山喜欢水,喜欢边疆的风沙,定受不了被困在后院里看那些人争来抢去的生活,母妃觉得你还是找个武将最好,平时在战场上也好有个依靠。”
君晏知想到前世自己与沈云恒成婚后确实受到颇多约束,对方甚至不想她再上战场,默了默,缓缓点头,或许母妃说的对,她与那文质彬彬的世家公子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王妃叮嘱了下人几句,叫她们看顾好主子,也就回去了,君晏知在她走后披上衣裳,坐在窗边摇椅,吹着外头凉嗖嗖的风,陷入沉思。
前世究竟是谁要杀她,宁愿燕国大败,城池沦陷,也要杀她?
她死的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准备,甚至她的死很可能被修饰为敌国所杀,父王与皇伯父不知真相,若再被狼子野心之人设计……
君晏知不敢想。
上天既怜她,叫她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揪出对她或皇家暗藏杀心之人,也是报自己的杀身之仇。
松萝端了刚泡好的君山银针走进来,被自家郡主狠厉的神色吓得后退半步,茶水不慎晃出来些许。
君晏知听见动静,视线往后瞥了一眼,道,“下去吧,今晚不必伺候。”
她只想吹会儿风,把前世的事理清楚一点。
不该只做个听从命令的武将,她应该对朝堂官员有些了解才是,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出来。
除了自己身死的事,还有沈云恒。
君晏知深深闭眸,想到自己领兵出战前,沈云恒从外面闯进来,冷着脸不许她上战场,说没有哪位世家夫人会抛头露面,与一群男子同吃同住的,她若执意如此,等她回来,便要与她和离。
呵。
女子坐在风中,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忍不住讥笑出声,她虽很喜欢沈云恒,却也是万万不能与自己的军功荣耀相提并论的。
战场是她的归宿,宁愿马革裹尸,不愿在后院中空度余生。
再者,前世她也是与沈云恒成婚后才知道,他早有心仪的女子,还是她堂妹,若非被人陷害,他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