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双眼无神,神情恍惚,过了一会儿才理解江予兮在说什么,将胳膊往外伸了伸,意思是想知道就自己看,好像这不是自己的胳膊,不在意,在意的人可以自主查看。
江予兮一顿,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目光落在白穆那张缺乏血色的脸色上片刻,她弯下腰,迟疑着用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搭上去的那一顺,体温传递了过来,她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眼中有光晃了晃。
将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纤细的手臂,一块青紫躺在胳膊上,因为皮肤太白,显得触目惊心。
江予兮立刻就蹙起了眉头。
她用手指轻触伤处,声音暗哑:“……受伤了。”
白穆扫过去一眼,说“嗯”,然后就没有了。
江予兮:“……”
她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去附近的药店拿点药。
电话打完,她看向白穆,此时白穆仍然露着自己的一条胳膊,但没把手上的这点伤放在眼里,交织着两条手臂搭在膝盖上,下巴搁上去。
“……别压着。”江予兮出声提醒。
白穆歪了歪头,将脸颊一侧压在手上,喃喃:“没什么事,这点淤青过两天自然就消了。”
她一副经验者的语气。
她是真的经验丰富,酒精和暴力总是高度同步,她从她那个酒鬼父亲那里体验到了不少。
回想起往事,白穆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个人——荀蕤。
荀蕤和她同样是暴力的受害者,也数次站在面前,试图成为她的保护者。
脑海中,荀蕤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就在快要凝实成形之时,有人碰了碰她,她一顿,荀蕤的身形散去了。
她的目光下垂,看见江予兮将她的脸端了起来,把她交织在一块的手臂扯散开。
白穆:“……”
江予兮用手掌托着某人仿佛肌无力一样的下巴,淡淡道:“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对它上点心,用点药,能好得更快。”
白穆看江予兮较真的脸,“噗——”地笑出来。
她妥协:“好吧。”
杨陶在门口探头,看见这一幕,惊惧:“穆姐脖子受伤了?”
这得伤成什么样才需要这样的托举?!
白穆将头往后缩了缩,澄清:“盼我点好的行不行?我脖子好着呢。”
“没事?”杨陶莫名,“那为什么……?”
她怪异地看着她家堂姐。
江予兮将手收回来,赶杨陶走:“你该回自己的房间待着了。”
杨陶对刚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不想走,说:“堂姐你都还在,为什么要我走?”
江予兮道:“我留下来给你表姐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