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梦想是非需要不可的,去他妈的梦想,她只想要钱,要很多很多钱,要能把她的女儿从死神那里抢夺回来的钱!
所以,当邬雯找上她,以一个高昂的价格买走她的创意,她连一秒也没有迟疑,虽然不久之前,她还想着自己有一天要将自己的画作送进展览馆里,让天下人看见自己的画。
当白穆和江予兮找上来,想从她这里高价买走真相,并愿意帮她支付因为违约泄密而产生的违约金,她没有犹豫。
只是还有一些些羞赧,曾经以画画为骄傲的自己,已经彻头彻尾钻进了钱眼子里了,把她曾经所骄傲的东西反复买卖。
真糟糕啊,她这个人。
她抬不起头。
但事实上白穆和江予兮的眼里并没有轻蔑,她们看见的只是一个拥有着世间最朴素真挚情感的女人。
一个同时让白穆和江予兮走神,心底微妙地有些羡慕的母亲。
走出病房,白穆和江予兮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住院部楼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江予兮率先打破沉默,问白穆。
“想华红毓。”白穆说,“我在想,真正想要把画画这条路走到底,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容易。”
那个清洁工阿姨其实也是有一些天赋的,所以她能画出《瓶中星河》这样优秀的画,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变成什么知名画家,到头来只是成为了别人名利之下的一抹幽灵。
白穆一路走来还算轻松,但她的顺利畅通都建立在遇到华红毓这个人身上。
白穆摇了摇头:“不说这个。”
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想一个已经跟自己切割决裂的人,因为现在还有更大的麻烦在面前——
“老师那边该怎么去说?”
据江予兮调查,邬雯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做这种勾当,不只是清洁工阿姨,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人,邬雯从这些人那里购买创意,自己复刻发表。
难怪邬雯的风格总是十分多变。
邬雯犯了一个画者最不应该犯的错,白穆担心老师知道了会气厥过去。
江予兮蹙眉,沉吟:“这事我去说。”
这事是个大雷,拖不得,由不得她们优柔寡断。
江予兮说:“我会尽快去说。”
白穆:“……嗯。”
她现在已经开始担心起她的老师了。
邬雯接到电话,她的老师叫她过去一趟,她心里得意,猜想是自己的画展大获成功,老师终于看见了她的价值。她让助理给自己准备了一份礼物,开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