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下一颗洗髓丹,很快从骨髓中散发出的疼痛便将他包裹着,像是要将他狠狠撕裂开来,五脏六脾皆要碎裂。
为了不表现异样,他顺着她的话问:
【为何抄书?】
面对他的问询,温离总是想要将埋在心底的话全部与他倾诉,于是完全忘记方才自己还立誓不将话本之事说出。
“今儿我被卒韫师兄罚了抄门规一百遍!”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每一个字都咬碎,拼命想要给简灵展示自己的愤怒。
只可惜容阙听不见她说话,只能看到玉简上的字。
似乎是为了映衬温离的愤怒,玉简上浮现的字要比平日里的大上好几倍。
原是豆大点的自己,现下都快变得同榴莲一般大。
【抄门规?】容阙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几个字,心跳如擂鼓,下一刻便要跃出胸膛,他问,【是今日赌灵石的缘故吗?】
温离擦亮双眼,真心夸赞:“你好聪明啊简灵!这都被你猜到了!”
容阙:“”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现场呢?
依着她的话,他控制不住的开始回想今日在琉璃殿的场景,但那时他站在外头,又有卒韫挡在前头,殿门一关,对于里边的弟子,他一位也没有瞧见。更不必说后面同温离撞了个正着,他更加没有心情观察屋子里的人。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容阙有些懊恼,但想起那张小像后的名字,又有些气恼。
若是她在现场,岂不是他们编纂的所有东西,她都知道?更有可能是她亲手杜撰!
容阙倏地将玉简投掷出去,头又开始犯痛,他抿着下唇,烛火之下神色莫测。
【所以你有没有法子呀,帮帮我吧,三日抄一百遍,我真抄不完,我抄了一个晚上了,不过只抄了三遍,而且我还生病了,风寒还没有好呢,现在感觉头晕晕的。】
温离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语气低低,带着几分可怜意味。
容阙死死盯着玉简,见上边有了回话,这才挥挥手,玉简又重新飞回他的掌心之中。
【有。】
“我就知道你有!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啊!”
温离兴奋的差些叫出声,兴致冲冲的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来吧,你教我口诀,我记下来!”
他不会让她失望吗?她就如此信任自己吗?
少年白皙的耳珠上晕出淡淡的桃红,但他眼神依旧冷冽。
既然她如此信任自己,那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