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心领神会,指不定她的话在这厮耳朵里还是讽刺呢。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毕竟肚子里还憋着一股气,不放不爽,“走吧,去告状!”
沈倚楼听司羽的话去拿了伤药,走到容阙身后时想问问他需不需要伤药,便瞧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同扶楹商量待会儿该怎么办的温离,黑眸如潭只倒映着温离一人卓跃风姿。
奇怪,怎么容师兄耳朵这么红?t
很热吗?初秋凉爽倒也不热啊。
“哇呜——”
宽阔的殿内,温离趴在琉璃地砖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形容方才是如何险峻,天机阁弟子是如何瞧不起人挑衅人,从前院打到后院,从司羽打到容阙,绘声绘色,描述的那叫一个惨烈。
待一通哭诉,温离才眨着眼看向青霞长老,也是座上唯一一位女长老,她很清楚,找什么人才会共情。
她扑通一声趴到青霞长老的膝盖上,高呼委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先前在玄天从未受过如此大辱,若是让我蒙冤而死的师父知道,如今有人口口声声说他徒儿为魔修,他就九泉之下怎可安。长老!您一定要为温离做主啊,温离潜心修炼,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无论青霞长老怎么安慰,就是不肯停下。
几位长老操心魔修之事,焦头烂额,眼下又碰上外门明目张胆的欺负弟子,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其中以玄妙长老最为气愤,毕竟温离是他的徒弟啊,公然受到欺凌,甚至还动起手来。
“上过药了吗?”玄妙长老问道。
温离含泪点头:“上过了。”
可脸依旧肿的不像话,清晰可见力道狠劲。
青霞长老忙问:“还疼吗?”
温离咬着下唇,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不疼了。”
神情可不像不疼。
“不过是弟子间打闹罢了,但他砍我徒儿一只手臂算什么?”
这时,看不下去的问天长老不屑道。
玄云长老看向他,神色莫测,不怒自威:“问天,你年纪也不小,弟子间大闹的界限如何不清楚吗?今日你天机阁弟子嚷嚷我弟子为魔修,此事若传出去,有损我太虚宗声誉,更何况心狠手辣得寸进尺的伤我弟子,你当我们太虚宗无人了吗?”
“温离丫头原是玄天宗凌武天尊的弟子,她的底线我最清楚不过!”玄妙长老也道,眼神中充斥着责怪:“我看这魔修一说词是这几名弟子故意挑事所用。”
天机阁受伤最为严重的虞青萝与沈瑁都不在现场,剩下刃染只受了外伤,还是因为没打过容阙。
风头一转,只有哭的梨花带雨,双目通红,又倔强不语的温离显得最为可怜,实际上也是做实了沈瑁所为,引发的一系列挑逗,无非都是为了维护温离。
刃染见形势不对,出声道:“沈瑁师弟行事虽有些莽撞,但绝对不会随意污蔑,弟子以为师父可以探一探这位姑娘身上是否有魔气的存在。”
问天长老胡子一吹,附和:“不如让我探个虚实,若是这位姑娘当真不是魔修,那我天机阁再致歉无妨。”
说着他便想朝着温离走过来。
温离忙躲在青霞长老身后,擦了擦脸上的泪,不满道:“问天长老莫要在此偷换概念,此次是你弟子无理取闹,不分虚实便动手打人,与到底是否是魔修并无关系,甚至在罗盘失效之际还对我们出手,不管如何你们都得先道歉。”
这几位长老都知晓她身上带着一股魔气的事,到此境地总是能想出办法的。她知道,眼下只能拖住,拖得越长越好。
问天长老隐隐察觉不对,见她躲闪之时预感更甚,冷冷道:“小姑娘口齿伶俐,我们用事实说话。”而后给刃染递了个眼神,后者拿出一个法器,飞身向温离。
一把长剑立于眼前,挡住了刃染的动作。
容阙款步行至青霞长老之前,露出几分不悦神色,恹恹启唇:“滚回去。”
刃染见识过容阙的实力,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又不甘心至此退下,旋即看向问天长老。
问天长老见有人维护,便更相信太虚宗在心虚,从而道:“玄云长老不如让我这弟子用引魂镜探一探,即使不是也好还你弟子清白,你意下如何?”
闻言,温离看向玄云长老。此时只要他立场坚定,以她方才的话反驳问天长老,必然可以抵挡。
在众目睽睽之下,玄云长老颔首:“温离丫头,就让问天长老探一探如何?”
“”
温离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但玄云长老极为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有错,她又看向玄妙长老,但玄妙长老也露出几分惊诧,甚至清晰感受到青霞长老呼吸微僵,也满是不可置信。
“阙儿。”青霞长老道,“让天机阁的师兄过来。”
温离眉头微蹙,正寻思着要不要装晕算了,但手背上覆着的手温热,微微用力按下,耳侧是青霞长老慈爱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随后她将温离的手递给容阙,“你带着师妹过去。”
容阙的手不似青霞长老的手温热,虽微凉却更加滑润细腻,指骨修长牵过她的手时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力道恰好,叫她挣脱不开。
温离:这厮竟然和她五指相扣!
她没忍住掐了掐他的手背,可容阙非但不恼,甚至借着她的力道轻轻揉了揉。
温离:这厮竟然揩她油!
幸得二人今日所着皆为宽袖,双手交迭垂下之时,可以完美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