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对了一半。
她本以为自己明目张胆地前来探望江行舟,以闻澈今日的态度会直接过来刑部,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闻澈早已在此守株待兔。
她吓了一跳,手中包袱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瞬间苍白,一边哆嗦着唇以颤抖的语气和闻澈打了招呼,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背部却挨上了冰冷的铁栅栏。
她脑中一震,这才顾得上去看周围的陈设。
她先前被吓得只顾得上低头赶路,根本没有留意小卒将她引到了何处。
如今再一看,是一间单独收拾出来的审讯室,在她进来的时候,小卒已经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这很明显,就是闻澈的安排。
闻澈就坐在她面前,神色淡漠,轻轻扫了下膝上根本不存在尘土,抬眼问了句:“怎么?江夫人,对见到我这件事,很意外?”
还特意咬重了“江夫人”三个字。
岑令溪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低声说:“妾不敢,妾只是以为,闻大人不会纡尊降贵来此。”
闻澈笑了两声,反问了句:“纡尊降贵?没有吧?六年前我也是在这里待过的,”他说着似乎是思索回忆了一番,才道:“好像也是这么个冬天来着,你说是不是,江夫人?”
他又要旧事重提吗?
岑令溪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好保持沉默。
闻澈也没有再问她,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她被吓得甚至不敢正常呼吸。
而后,她看到了眼前的地上现出一道颀长的黑影来。
闻澈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她走近。
一切都好像一场无声的战争,她心中早已擂鼓了千万声,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终于,那道浓重的黑影完全地将她包裹住了。
一只冰冷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虎口,她几乎是本能地缩手一躲,那个包袱便掉落在了地上。
闻澈很淡定地把那个包袱捡起来,又递回到她手里,问道:“你今日来刑部,到底是来见江行舟的,还是来见我的?”
岑令溪咬了咬唇,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道:“还请闻大人网开一面,让妾见一见外子。”
闻澈忽然倾身向前,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好像听到了一阵轻笑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兼具蛊惑和威胁的嗓音:“别出声啊,你说,要是江行舟在对面的牢房里看到你我如今这幅样子,会怎么想?”
报复
岑令溪瞳孔一震。
她本能地想转过去看江行舟,但却早已被闻澈圈在这一隅中,不得动弹。
她匆忙之看了眼闻澈,发现他也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眸中隐约可以辨出几分戏谑的情绪来。
她眸中闪烁出几朵泪花来,轻声问闻澈:“你是在报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