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京只是想复仇。
才不是为了重新回到她身边。
“你是在报复我吗?”
“是。”
当时在刑部的场景,突然就从她的脑中飞闪而过。
当时的闻澈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神色中有轻蔑、有冰冷、有威压,独独没有半分怜悯。
其实从那个时候,闻澈就和她说得很清楚了。
他此次回京,独独是为了报复。
是她差点耽溺于闻澈这些日子对她的温存中,差点对他生出不该有的情意来。
他若真得对自己还有当年的情意,为何要让他们重逢的第一面就是那么不堪的境地,又为何在除夕宫宴上授意季钰为难自己,让她不得不误杀了季钰?
岑令溪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氤氲,心情也由原来的惊诧变成了灰败。
原来让一朵将生的花折断真得只需要四个字。
还好她方才没有和闻澈求助,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岑令溪将自己眸中的眼泪逼了回去,深吸了口气,悄悄攥紧了手,也将目光从闻澈身上收了回来。
她用力从黑衣人手中挣脱着。
闻澈并不在乎她的生死,但她还有在乎的人。
她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给闻澈。
黑衣人只顾着和闻澈对峙,万万没想到自己怀中的这个看着无比柔弱的女子会不顾横在她脖颈上的白刃往出挣扎,手中的刀刃立刻朝她靠近,攥着她后颈的力气也更大。
“别乱动!”
黑衣人朝她呵斥一声。
但这一下黑衣人因为情急之下,没有收住自己手中的力气,刀刃已经擦过了岑令溪脆弱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黑衣人的神情中也闪过一丝的慌乱,因为他知道,岑令溪就是他手中唯一可以用来要挟闻澈的筹码,一旦岑令溪死了,闻澈必然会大开杀戒,本在刑部关着的那些人也会被一并处死。
闻澈也看见了划在岑令溪白皙颈子上的那道鲜艳的痕迹,眼中掩上了一层痛意,他一步步地朝黑衣人的方向走去,黑衣人也跟着一步步退却。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否则就是伏尸百万,或者你不妨看看你的四周,已经全是禁军,你带来的人,已经被悉数羁押,你现在,是孤军奋战。”
黑衣人却笑了起来,“就凭她在我手上,我赌你不敢动手。”
“那你就赌错了。”岑令溪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努力克服着内心中的恐惧。